“那不是正好?”我淡淡地说,“戏演全套,他们打了你,才更显得你无能,我可怜。这样,老夫人才会觉得,我娘家彻底指望不上了,能少动点歪心思。”
温瑾撇撇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疼的是我啊。对了姐,你查赵丰干什么?这老小子可是出了名的滑不留手。”
“山人自有妙计。”我把册子收好,“下一个任务。去查查苏清莲的底细。她不是京城人士,是江南来的。我要知道她家里的情况,父母是谁,有没有兄弟姐妹,为什么会孤身一人来投靠靖安侯府。越详细越好。”
“得嘞。”温瑾一口应下,“这个简单,我在江南那边有几个‘牌友’。不过,姐,你真打算在这侯府待一辈子啊?这家人,没一个省油的灯。萧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装着个白月光,娶你就是当摆设。”
“摆设,挺好。”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没人关注,才好做事。你以为我查这些,是闲得无聊吗?”
温'瑾缩了缩脖子:“我就知道。姐,你是不是又在谋划什么大事?”
我没回答他。
我当然在谋划。我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嫁进侯府,是为了求一个“庇护”。但庇<strong>护</strong>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想要站得稳,就得手里有牌。赵丰,是萧衍在朝中的对头。苏清莲,是萧衍府里的隐患。把这些牌一张张抓在手里,以后不管谁想动我,都得掂量掂量。
“行了,戏演完了,你可以滚了。”我下了逐客令。
温瑾立刻又切换回那副怂样,点头哈腰地说:“得嘞姐!钱!钱你还没给我呢!”
我从钱袋里抓了一把碎银子,扔在桌上:“拿着快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谢谢姐!谢谢亲姐!”温瑾抓起银子,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过头,用口型对我说了三个字。
“小心点。”
我端起茶杯,看着窗外。
所有人都以为温瑾是我的累赘,是我的软肋。
他们不知道,他是我藏在暗处,最锋利的一把刀。
3
自从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上门大闹了一场,我在府里的地位,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尴尬境地。老夫人看我的眼神,怜悯中带着七分轻蔑,好像在说:娘家都这样了,还敢在我面前横。
萧衍对我,则更是冷淡。他大约觉得娶了我这么个有拖油瓶弟弟的女人,有点丢脸。
我乐得清闲。
但这天晚上,萧衍却破天荒地来了我院里。
他没进卧房,而是直接去了我的小书房。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站在我的书架前,手里拿着一本我随手批注过的《南华经》。
“侯爷。”我屈膝行礼。
他“嗯”了一声,放下书,转身看我。烛光下,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听说,你把母亲气得不轻。”他开口,语气平淡。
“母亲要我的铺子给苏表妹,我没同意。”我答得也平淡。
“为何不同意?”他问,“一间铺子而已,给了,能换来母亲的欢心,后宅安宁,不是很好?”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侯爷,这铺子,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物。它不是一间铺子,是我的一点念想。给了苏表妹,她经营不善倒闭了,我的念想也就没了。再者,我若连这点念想都守不住,将来又如何守住这侯夫人的位置,如何为侯爷打理这偌大的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