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妇李桂花正在院里喂鸡，见丈夫一脸坏笑，知道准没好事。
“又琢磨什么缺德主意呢？”李桂花没好气地问。她嫁过来五年，肚子一直没动静，婆婆天天指桑骂槐，日子过得憋屈。
王跛子把她拉进屋里，掩上门，“有个发财的路子，就看你配合不。”
听完丈夫的计划，李桂花瞪大眼睛，“你疯啦？骗张老四那个瞎子？要遭天谴的！”
“嘘！小点声！”王跛子捂住她的嘴，“那驴值这个数！”他伸出五个手指，“卖了够咱盖三间大瓦房！再说那张老四，一个瞎子留着好驴也是浪费，不如成全咱们。”
“可你说用我换驴，这叫什么话！”李桂花涨红了脸。
“傻呀你，就是假装是我表妹，相看相看驴，等驴到手，你找个机会溜走，谁知道是哪的人？”王跛子搂住媳妇，“等卖了驴，给你扯块花布做新衣裳。”
李桂花犹豫了。她想起邻居张家媳妇穿的红缎子袄，想起村头赵家新盖的青砖房，想起自己这一身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心一横，点了点头。
是夜，张老四辗转难眠。他摸着炕席下攒的几串铜钱，心里既期待又忐忑。王跛子的话在他心里种下了希望的种子，万一真能说上媳妇呢？他翻了个身，听见棚里踏雪喷鼻的声音，忽然觉得对不住这老伙伴。
2 计中有计
第二天晌午，王跛子果然带着个女人来到田埂。张老四听见脚步声，竖起耳朵。
“老四哥，我带表妹来了。”王跛子推了推身边的李桂花。李桂花低着头，羞得满脸通红，好在张老四看不见。
“这就是那驴？”李桂花按照丈夫教的话问。
张老四忙站起来，“是是是，好驴啊，四蹄踏雪，浑身乌黑，一根杂毛都没有！”他虽然看不见，但这话说了无数遍，早已滚瓜烂熟。
李桂花其实心里挺可怜张老四，但想到新衣裳，还是硬着心肠说：“能牵近点看看吗？”
张老四犹豫了一下。平日里他从不让别人碰缰绳，但想到这可能是自己娶媳妇的机会，便慢慢递过绳子，“小心点，这驴认生。”
李桂花接过绳子，手有些抖。王跛子赶紧打圆场：“表妹啊，你看这驴多精神！配种肯定能下好驹子！”
就在这时，王跛子突然指着远处：“哟，那不是村长吗？好像找我有事。老四哥，让表妹先看着驴，我去去就回。”说完不等回应，一瘸一拐地溜了。
张老四心里打起鼓来，但身边女人的香气飘进鼻子，又让他胡思乱想起来。他试着搭话：“妹子哪村的啊？”
李桂花按照丈夫教的回答：“李家沟的。”声音细细的，倒是真好听。
“丈夫去世多久了？” “半年了...”李桂花想起自己苦命，声音不由哽咽起来。
张老四听见这哽咽，心里反倒信了七八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张老四越来越觉得这女人不错，说话温柔，应该是个好相处的。
却说王跛子躲在不远处树后，眼见媳妇和张老四聊得热乎，急得抓耳挠腮。他原本计划是让媳妇借口牵驴遛遛，直接牵走，没想到张老四攥着绳子另一头不撒手。
这时，村里传来敲锣声，是召集村民开会。张老四侧耳听听，为难地说：“村里有事，我得去一趟。这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