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成交。"拍卖师一锤定音。
顾承砚接过镯子,在指尖转了转。翡翠贴着他的皮肤,泛着冷光:"沈小姐,下次卖东西,记得先查查买家的底细。"
他转身要走,沈砚秋突然喊住他:"顾承砚,这镯子...是我妈妈的结婚礼物。"
他的脚步顿了顿,背影没有丝毫波动:"所以?"
"所以你要它,不如直接去挖我妈妈的坟。"沈砚秋咬着牙,"你以为我不知道?沈曼曼说你喜欢这只镯子,你根本不是为了收藏,你是想...想让我痛。"
顾承砚猛地回头,眼底翻涌着风暴。沈砚秋望着他,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下来:"你赢了我爸,赢了我妈,赢了我沈家,现在连这点东西都要抢,顾承砚,你是不是没别的乐趣了?"
全场死寂。
顾承砚的喉结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转身走向门口,经过沈砚秋身边时,低声说:"明天上午十点,顾氏大厦顶楼,我给你钱。"
"不用了。"沈砚秋抹掉眼泪,"我会自己卖。"
"你还有选择?"顾承砚停在门口,侧头看她,"你妈妈的住院费,是你继母用你的身份证贷的高利贷。三天内不还,催收公司会去你学校闹。"
沈砚秋的血液瞬间凝固。
"还有,"顾承砚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卡,扔在她脚边,"这是定金。别让我等太久,沈小姐。"
门"砰"地关上。沈砚秋蹲下去捡卡,指尖碰到冰凉的地板,突然摸到个硬东西——是从镯子上掉下来的碎玉,月牙形状,刚好是她名字里的"秋"字。
她攥紧碎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
2 旧年雪
沈砚秋是在医院走廊接到周渡电话的。
"沈小姐,顾总让我转告,顶楼会议室有监控,您刚才说的话...最好别外传。"男人的声音像块冰,"另外,您继母今早把我司的股票全抛了,现在顾氏股价跌了三个点。"
沈砚秋的手指捏得发白:"顾承砚什么意思?"
"顾总说,"周渡顿了顿,"您该学会感恩。"
电话挂断了。沈砚秋盯着手机屏,突然想起十七岁的冬天。那天也是这样的走廊,消毒水味刺得人眼睛疼。她守在ICU外,护士出来说:"病人家属,交五万押金。"
她翻遍所有口袋,只有三百块。继母沈美兰踩着高跟鞋过来,甩给她一张卡:"顾少给的,说是看你可怜。"她抬头,看见顾承砚站在楼梯口,手里夹着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后来她才知道,那五万是封口费。那天她在阁楼喝醉,说了"顾承砚,我会让你后悔的",他让人录了音,转头就用这段录音威胁她签了"沈氏股权转让协议"。
"秋秋。"
阮昭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姑娘,此刻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我找了私立医院,他们说可以分期付手术费...秋秋,我们别求顾承砚了好不好?"
沈砚秋摸了摸她的头。阮昭昭是她初中转学来第一个对她笑的人,那时候她总被沈曼曼堵在厕所泼冷水,是昭昭冲进来把人推开,说:"再欺负我姐,老娘拆了你骨头做毽子!"
"昭昭,"她轻声说,"你去帮我买杯热豆浆,好不好?"
等阮昭昭走远,沈砚秋才摸出那张卡。卡面是顾氏的黑金配色,没有名字。她记得顾承砚有强迫症,所有东西都要摆在固定位置,连咖啡杯的朝向都有要求。这张卡,应该是他常用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