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林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深深抠进头皮。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旋转。石壁上的血迹仿佛活了过来，蜿蜒流淌，汇聚成一幅幅狰狞的画面：被锁链勒出的血痕，金笼冰冷的反光，还有……那双最后回望时，冰冷死寂的琉璃眼眸！
幻觉！是幻觉！林风拼命告诉自己，牙关紧咬，牙龈都渗出血来。他猛地睁开眼，想要驱散幻象。
洞府还是那个洞府，冰冷，简陋。但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属于乘黄的清冷草木气息，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这方小小的空间，已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生机勃勃的世界里切割了出去。
他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衣衫，粘腻地贴在身上。突破失败了，还受了不轻的内伤。更可怕的是那股盘踞在识海深处的阴冷恶意，像一条毒蛇，盘踞着，嘶嘶吐信。
“错觉……都是错觉……”林风喃喃自语，声音嘶哑。他扶着冰冷的石壁，踉跄着走到角落的水缸边，舀起一瓢冷水，狠狠浇在自己头上。
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混乱的思绪似乎清晰了一瞬。他看着水中自己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的倒影，心中那点因赏赐而升起的狂喜，早已被冰冷的恐惧取代。
不行，不能待在这里。这洞府让他窒息。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洞府，外面已是深夜。青岚宗外门区域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巡夜弟子手中灯笼的微光在黑暗中摇曳。夜风带着山间的凉意吹过，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后山一片僻静的竹林。月光被茂密的竹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洒下斑驳的光影，在地上晃动，如同鬼魅。
就在这里，他第一次遇见“小白”。它当时浑身是血，倒在泥泞里，前爪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琉璃般的眼睛半睁着，蒙着一层濒死的灰翳。林风当时刚被几个内门弟子抢了辛苦采来的几株灵草，心情郁结，本想绕开，可对上那双眼睛时，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回忆的画面在眼前闪过，那双濒死的眼睛，和寿宴上最后冰冷的眼神，诡异地重叠在一起。
林风猛地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他靠着一根粗壮的竹子滑坐下来，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需要休息，哪怕只是片刻的安宁。
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就在他即将沉入梦乡的边缘，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他身侧不远处荡漾开来。
林风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警惕地望过去。
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正好照亮了前方一小块空地。空地上，几株年份尚浅的“月见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而在它们旁边，一株通体漆黑、叶片边缘却泛着诡异银光的奇异小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湿润的泥土中钻出，舒展叶片。一股精纯却带着阴寒气息的灵力正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阴魄草？”林风瞳孔微缩。这是一种颇为罕见的阴性灵草，对修炼某些特殊功法或炼制阴属性丹药有奇效，但也蕴含着强烈的阴煞之气，寻常修士避之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