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遍在心里说服自己,试图压下那股莫名的不安。对,一定是这样。它恨我,所以诅咒我。仅此而已。
回到青岚宗那熟悉的山门,回到自己那间位于外门弟子区域、灵气稀薄的简陋洞府,林风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洞府里还残留着小白(不,是乘黄)留下的淡淡气息,一种清冷的、带着草木芬芳的味道。他皱了皱眉,挥手打出一道清风诀,将那股气息驱散。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储物袋。玉瓶倾倒,三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丹晕流转的“乾元造化丹”滚落掌心,浓郁的药香瞬间充斥了整个洞府,仅仅是闻上一口,就让他停滞许久的炼气七层瓶颈隐隐松动。十块上品灵石堆在一旁,纯净的灵气氤氲成雾,将洞府内原本稀薄的灵气浓度硬生生提升了一个档次。那柄“秋水”飞剑更是寒光四射,剑鸣清越,一看便知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狂喜终于冲散了最后一丝阴霾。林风眼中只剩下灼热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和灵石收好,只留下一颗乾元造化丹,盘膝坐于石床之上,准备炼化。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磅礴而温和的暖流,瞬间冲入四肢百骸。林风运转宗门基础功法《青木诀》,引导着这股强大的药力冲刷经脉,冲击瓶颈。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困扰他一年多的壁垒,在这股沛然药力面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动、瓦解!
然而,就在他心神全部沉浸在突破的快感中,即将冲破那层薄膜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丹田内原本温顺流转的灵力,毫无征兆地变得狂暴起来!像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猛地炸开!那股沛然的药力非但没有成为助力,反而像是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瞬间引爆了他体内所有的灵力!
“噗——!”
林风如遭重击,身体剧烈一震,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星星点点溅在冰冷的石壁上,触目惊心。剧痛从丹田炸开,瞬间席卷全身,仿佛千万根钢针在经脉里疯狂攒刺。刚刚松动的瓶颈非但没有突破,反而变得更加坚固,甚至隐隐有倒退的迹象!
他眼前发黑,金星乱冒,整个人瘫软在石床上,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怎么回事?走火入魔?不可能!乾元造化丹是固本培元、助人突破的圣药,药性最是温和不过!他炼化过程也并无差错!
难道是……那个诅咒?
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林风猛地摇头,试图将它甩开。不!不可能!一定是丹药存放太久,或者……或者是我自己心境不稳!对!一定是刚才在寿宴上太过紧张激动,心神受了影响!
他挣扎着坐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能放弃!这机会千载难逢!他强忍着剧痛,再次闭目,试图重新收束体内狂暴乱窜的灵力。
这一次,他更加小心翼翼,精神高度集中。然而,就在灵力即将被安抚、重新纳入正轨的刹那,一股阴冷、粘稠、充满恶意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他识海最深处弥漫开来!
那气息并非外来,仿佛本就潜藏在他灵魂的阴影里,此刻被某种力量唤醒。它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像积年的尸水,又像深埋地底的怨念。这股气息瞬间污染了他刚刚平复的灵力,让它们再次变得狂暴、污浊,并且……充满了嗜血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