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的哨声刺破初秋沉闷的空气时,张晓雅正蹲在操场边缘系鞋带。
她的手指在鞋带上反复缠绕,余光却追随着不远处独自坐在看台上的陈雪。
那个总是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此刻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运动手环,阳光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情绪压制准备就绪。】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让张晓雅的手指微微一颤。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掌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原主对体育课的本能恐惧正在影响她。
"启用。"她在心里默念。一阵清凉感立刻从太阳穴扩散开来,那些盘踞在胸口的不安如退潮般消散。
操场上,李虎和他的跟班们正在篮球架下嬉闹。张晓雅深吸一口气,起身向看台走去。她的运动鞋踩在塑胶跑道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是某种隐秘的倒计时。
"这里有人吗?"她在陈雪旁边站定,声音比预想的还要平静。
陈雪明显怔了一下,刘海下的眼睛快速眨动两次。"没、没有。"她往旁边挪了挪,运动服摩擦看台发出沙沙的声响。
张晓雅坐下时故意留出半个人的距离。她能闻到陈雪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是那种最普通的薰衣草香型。操场上的喧闹声突然变得很远,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你觉得李虎他们怎么样?"张晓雅开门见山,眼睛却盯着远处正在踢足球的人群。
陈雪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运动手环。张晓雅看见她纤细的手腕上浮现出几道淡青色的血管。
"他们..."陈雪的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挺过分的。"
这个回答让张晓雅转过脸来。阳光斜斜地打在陈雪侧脸上,照亮她鼻尖上几颗几乎透明的雀斑。在那双闪烁的眼睛里,张晓雅捕捉到一丝熟悉的东西——不是同情,而是同样被压抑的愤怒。
"上周三,"张晓雅压低声音,"他们把我堵在女厕所隔间里,往我头上倒矿泉水。"
陈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张晓雅继续道:"上周五,我的数学作业本被扔进了垃圾桶。昨天,李虎在食堂故意撞翻我的餐盘。"
"我...我看到过几次。"陈雪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需要有人作证。"张晓雅直视她的眼睛,"不需要现在站出来,只要...如果有人问起,你能说实话吗?"
远处传来体育老师的哨声,宣布自由活动结束。陈雪咬着下唇,直到唇瓣泛白。就在张晓雅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一个微不可察的点头落入她的视线。
"谢谢。"张晓雅轻声说,赶在集合前迅速起身。她没看到的是,陈雪在她转身后露出的复杂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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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张晓雅在课桌抽屉里发现了一张折叠成方块的纸条。展开后,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小心,李虎知道你找过我。——C"
她的指尖在落款处停顿了一秒,然后将纸条塞进制服口袋。第一节课是语文,当老师背过身写板书时,张晓雅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刺痛——那是被人盯上的感觉。
她假装整理头发,余光扫到李虎正歪着头看她,嘴角挂着那种令人不适的冷笑。他的手指间转着一支钢笔,金属笔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下课铃响起时,张晓雅故意磨蹭着收拾书本。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准备去厕所。就在她经过李虎座位时,一声夸张的"哎呀"响起。
深蓝色的墨水像一条扭曲的小蛇,从她雪白的校服衬衫一直蜿蜒到浅灰色百褶裙上。教室里剩余的几个人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李虎晃着空墨水瓶,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手滑了。"
张晓雅站在原地,感受到墨水渗入布料带来的冰凉触感。更冷的是李虎接下来的低语:"你最近挺嚣张啊?还学会找帮手了?"
她的右手在身侧悄悄握紧,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帮助她保持冷静。左手的手机已经在裙袋里调整好角度,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晓雅平静地回答,同时感到口袋里的某样东西突然变得灼热——是那枚从民国世界带来的绣花针。
【警告:宿主情绪波动超过阈值。】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绣花针技能即将被动激活。】
一股陌生的热流突然从指尖窜上手臂。张晓雅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林晚秋在苏绣绷架前飞针走线的修长手指,丝线在阳光下泛起的七彩光泽...
"喂!跟你说话呢!"李虎猛地拍桌,把张晓雅从恍惚中惊醒。
奇妙的是,那些涌入的记忆没有消失,反而像一层透明的薄膜覆盖在她的意识上。她能感觉到林晚秋的肌肉记忆正在与这具身体融合——指尖对细微触觉的敏感度提升了十倍不止,连布料纤维的纹理都能清晰感知。
【系统提示:绣花针技能已激活,持续时间3分钟,损耗度10%,当前剩余90%。】
张晓雅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李虎明显愣住了。
"没关系,"她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校服上的墨渍,"正好我想试试新的去污方法。"
说完,她转身走向教室门口,步伐轻盈得像是踩着某种只有她能听见的节拍。身后传来李虎恼羞成怒的咒骂,但她已经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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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厕所的镜子前,张晓雅凝视着自己制服上的墨迹。深蓝色的污渍在白色布料上晕染开,像一幅抽象的水墨画。她掏出那枚突然变得滚烫的绣花针——它此刻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针尖一点银芒若隐若现。
她的手指自动找到了正确的持针姿势。没有绣线,没有绷架,但某种本能驱使她将针尖轻轻点在墨渍边缘。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已经渗入纤维的墨水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开始沿着针尖移动。
张晓雅屏住呼吸,看着针尖引导墨水在布料表面游走。三分钟后,原本丑陋的墨渍变成了一枝简约的梅花轮廓,枝干遒劲,五片花瓣错落有致。
【技能持续时间结束。】系统的提示音响起,那种奇妙的掌控感立刻如潮水般退去。张晓雅的手腕一软,绣花针差点掉落。她急忙抓住洗手台边缘,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镜子里的女孩脸颊泛红,眼睛却亮得惊人。制服上的墨梅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真的带着暗香。
【勇气值+3,当前38/100。】系统继续汇报,【技能损耗10%,绣花针剩余使用次数:9。】
张晓雅小心地将针别在内衣暗袋里。当她走出厕所时,几个路过的女生惊讶地盯着她的制服看,有人甚至小声赞叹:"那个梅花绣得好漂亮..."
她没有解释,只是微笑着走向教室。路过初二(3)班后门时,她听见李虎正在大声抱怨:"那丫头到底什么情况?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张晓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刚才的一切都被清晰地记录了下来。包括墨水瓶被打翻的瞬间,包括李虎的威胁,也包括...那枝奇迹般出现的墨梅。
回到座位时,她发现桌上多了一张纸条:"放学后美术教室见。——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