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白将揉皱的展览手册扔进垃圾桶,手里还拿着宋清禾早上落在车上的米色开衫。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换上从容的神情。
"怎么不多穿一件?"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宋清禾揽进怀里,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被周临川碰过的肩膀。
"馆内空调这么足,不冷吗?"
宋清禾看着突然出现的他,在他怀里仰起脸,杏眼微微睁大:
"叙白?你怎么来了?"
她睫毛快速眨动几下,嘴角不自觉扬起,沈叙白能看出来她见到自己很开心。
"还好啦,也没有那么冷。"
沈叙白没开口说话但不容拒绝用开衫将她裹住。
他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系着纽扣,从最下面一颗开始,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阿川,你自己在这看吧。"
他终于抬眼看向周临川,声音有些冷。
"我跟清禾回去了,她需要早点休息。"
周临川站在原地,看着沈叙白的手滑到宋清禾后腰,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带着她转身。
宋清禾回头对他歉意地笑了笑,算是同意了沈叙白说回去休息的建议。
"沈叙白的宝贝,阿川你悠着点。"
陈言不知何时出现在周临川身侧,手里还拿着两杯没动过的咖啡。
他望着远去的那对身影吹了声口哨。
"大家都是兄弟,别想不开,她跟你那跳舞的前女友不一样。"
周临川一直没说话,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糖放得太多,甜得发苦。
远处电梯门缓缓关闭,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沈叙白低头为宋清禾整理衣领的侧影,温柔得近乎危险。
"是吗。"
他终于开口,但陈言听不出这句话的任何情绪。
沈叙白接走宋清禾坐进车里,他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领带早已扯松。
"下次离周临川远一点。"
宋清禾正在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直白的看着沈叙白:
"我没想到会碰到他,而且,是你失约在先,不然今天本就是你陪我一起的。"
车内忽然变得安静。
沈叙白转头看她,发现她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对不起,禾禾。"
他突然伸手覆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掌心有未褪的潮意。
"公司临时有点事情,我忙完就赶过来了。"
她抽回手,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知道我多期待这场展览,而且有多想跟你一起看。"
沈叙白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没有回复宋清禾的话,而是还在接着刚刚的话题:
"以后不要搭理周临川。"
"为什么?"
突然靠近的男人让宋清禾被迫仰头,后颈抵着座椅头枕。
"他又没招惹我们。"
近在咫尺的呼吸骤然加重。
沈叙白撑在她耳侧的手臂肌肉绷紧,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他看你的眼神不干净。"
"那你看我的眼神干净吗?"
宋清禾突然笑了,唇角扬起弧度。
沈叙白低头用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垂,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是的,我看你眼神也不干净。"
唇瓣几乎贴上她颈动脉。
"所以我知道他跟我一样的眼神。"
沈叙白猛地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惩罚性的力道,牙齿磕到她柔软的唇瓣,尝到一丝血腥味。
宋清禾吃痛地呜咽一声,却被他趁机撬开齿关。
他的手掌扣住她后脑,指尖陷入发丝,将她更紧密地压向自己。
吻逐渐从凶狠变得缠绵,舌尖扫过她上颚时,宋清禾整个人抖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他胸前的衬衫。
沈叙白稍稍退开,鼻尖相抵,呼吸交错。
他看着她被吻得湿润红肿的唇,声音低哑:
"我对禾禾的想法也不干净。"
沈叙白的手指还陷在宋清禾的发间,他凝视着她水光潋滟的唇,喉结滚动得厉害。
空调出风口的冷气吹不散车厢里的热度,宋清禾的丝绒裙摆已经卷到大腿中部。
"禾禾。"
他的手掌顺着她脊椎滑下去,在腰窝处重重一按,满意地听到她急促的抽气声。
指尖挑开裙腰的暗扣。
"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宋清禾突然按住他探入裙摆的手腕,眼底雾气朦胧:
"不要在这里,会有人..."
沈叙白猛地抽回手。他重重靠回驾驶座,扯松的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车顶灯照出他额角暴起的青筋。
"好。"
他声音沙哑得不成调。
"那我们回家。"
黑色轿车冲出停车位时碾过减速带向外开出去。
**
第二天晚上,私人会所的包厢里烟雾缭绕。
沈叙白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指尖夹着烟,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他盯着袅袅升起的烟雾,神色冷淡,像是完全没听进去周临川的话。
周临川坐在他对面,手里捏着酒杯,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
“叙白,你要是真想跟宋妹妹好好的,还是跟她坦白。”
包厢里安静了一瞬。
沈叙白没说话,只是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陈言在桌下踢了周临川一脚,压低声音:
“你脑子坏了啊?坦白什么?又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之前的事情翻篇了。”
周临川冷笑一声,没理陈言,直直盯着沈叙白:
“你忘了之前你们怎么散的吗?她不愿意做你的笼中鸟。”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
“整个京市都知道沈家要跟林家联姻,怕是只有宋清禾不知道。”
沈叙白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盯着周临川,缓缓直起身,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嗓音低冷:
“阿川,你的事情我从来没管过。”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我的事情,你也管好你的嘴。”
周临川眯了眯眼,没说话。
沈叙白忽然笑了一下,重新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然后递向周临川。
周临川一怔,皱眉看他:
“什么意思?”
沈叙白唇角微勾,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我抽过的,你要吗?”
周临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警告他,别碰他的东西。
他盯着那支烟,沉默了几秒,最终扯了扯嘴角,眼神闪了闪,还是低声说了一句:
“你想多了。”
沈叙白收回手,将烟咬回自己唇间,嗓音淡淡:
“最好是这样。”
包厢里的气氛凝滞到极点。
陈言干笑两声,试图缓和:
“行了行了,喝酒喝酒,聊这些干什么,阿川最近失恋了所以口不择言!”
沈叙白没再说话,只是靠回沙发里,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上,指间的烟静静燃烧。
她不愿意做你的笼中鸟。
周临川的话像根刺,狠狠扎进他心里。
他比谁都清楚,宋清禾最恨的就是被蒙在鼓里。
可有些事,他不能说。
至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