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叙白将揉皱的展览手册扔进垃圾桶,手里还拿着宋清禾早上落在车上的米色开衫。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已换上从容的神情。

"怎么不多穿一件?"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宋清禾揽进怀里,手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被周临川碰过的肩膀。

"馆内空调这么足,不冷吗?"

宋清禾看着突然出现的他,在他怀里仰起脸,杏眼微微睁大:

"叙白?你怎么来了?"

她睫毛快速眨动几下,嘴角不自觉扬起,沈叙白能看出来她见到自己很开心。

"还好啦,也没有那么冷。"

沈叙白没开口说话但不容拒绝用开衫将她裹住。

他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系着纽扣,从最下面一颗开始,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阿川,你自己在这看吧。"

他终于抬眼看向周临川,声音有些冷。

"我跟清禾回去了,她需要早点休息。"

周临川站在原地,看着沈叙白的手滑到宋清禾后腰,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带着她转身。

宋清禾回头对他歉意地笑了笑,算是同意了沈叙白说回去休息的建议。

"沈叙白的宝贝,阿川你悠着点。"

陈言不知何时出现在周临川身侧,手里还拿着两杯没动过的咖啡。

他望着远去的那对身影吹了声口哨。

"大家都是兄弟,别想不开,她跟你那跳舞的前女友不一样。"

周临川一直没说话,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糖放得太多,甜得发苦。

远处电梯门缓缓关闭,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沈叙白低头为宋清禾整理衣领的侧影,温柔得近乎危险。

"是吗。"

他终于开口,但陈言听不出这句话的任何情绪。

沈叙白接走宋清禾坐进车里,他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领带早已扯松。

"下次离周临川远一点。"

宋清禾正在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直白的看着沈叙白:

"我没想到会碰到他,而且,是你失约在先,不然今天本就是你陪我一起的。"

车内忽然变得安静。

沈叙白转头看她,发现她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对不起,禾禾。"

他突然伸手覆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掌心有未褪的潮意。

"公司临时有点事情,我忙完就赶过来了。"

她抽回手,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知道我多期待这场展览,而且有多想跟你一起看。"

沈叙白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没有回复宋清禾的话,而是还在接着刚刚的话题:

"以后不要搭理周临川。"

"为什么?"

突然靠近的男人让宋清禾被迫仰头,后颈抵着座椅头枕。

"他又没招惹我们。"

近在咫尺的呼吸骤然加重。

沈叙白撑在她耳侧的手臂肌肉绷紧,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

"他看你的眼神不干净。"

"那你看我的眼神干净吗?"

宋清禾突然笑了,唇角扬起弧度。

沈叙白低头用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垂,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是的,我看你眼神也不干净。"

唇瓣几乎贴上她颈动脉。

"所以我知道他跟我一样的眼神。"

沈叙白猛地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惩罚性的力道,牙齿磕到她柔软的唇瓣,尝到一丝血腥味。

宋清禾吃痛地呜咽一声,却被他趁机撬开齿关。

他的手掌扣住她后脑,指尖陷入发丝,将她更紧密地压向自己。

吻逐渐从凶狠变得缠绵,舌尖扫过她上颚时,宋清禾整个人抖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他胸前的衬衫。

沈叙白稍稍退开,鼻尖相抵,呼吸交错。

他看着她被吻得湿润红肿的唇,声音低哑:

"我对禾禾的想法也不干净。"

沈叙白的手指还陷在宋清禾的发间,他凝视着她水光潋滟的唇,喉结滚动得厉害。

空调出风口的冷气吹不散车厢里的热度,宋清禾的丝绒裙摆已经卷到大腿中部。

"禾禾。"

他的手掌顺着她脊椎滑下去,在腰窝处重重一按,满意地听到她急促的抽气声。

指尖挑开裙腰的暗扣。

"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宋清禾突然按住他探入裙摆的手腕,眼底雾气朦胧:

"不要在这里,会有人..."

沈叙白猛地抽回手。他重重靠回驾驶座,扯松的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车顶灯照出他额角暴起的青筋。

"好。"

他声音沙哑得不成调。

"那我们回家。"

黑色轿车冲出停车位时碾过减速带向外开出去。

**

第二天晚上,私人会所的包厢里烟雾缭绕。

沈叙白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指尖夹着烟,猩红的火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他盯着袅袅升起的烟雾,神色冷淡,像是完全没听进去周临川的话。

周临川坐在他对面,手里捏着酒杯,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

“叙白,你要是真想跟宋妹妹好好的,还是跟她坦白。”

包厢里安静了一瞬。

沈叙白没说话,只是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陈言在桌下踢了周临川一脚,压低声音:

“你脑子坏了啊?坦白什么?又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之前的事情翻篇了。”

周临川冷笑一声,没理陈言,直直盯着沈叙白:

“你忘了之前你们怎么散的吗?她不愿意做你的笼中鸟。”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

“整个京市都知道沈家要跟林家联姻,怕是只有宋清禾不知道。”

沈叙白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盯着周临川,缓缓直起身,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嗓音低冷:

“阿川,你的事情我从来没管过。”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我的事情,你也管好你的嘴。”

周临川眯了眯眼,没说话。

沈叙白忽然笑了一下,重新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然后递向周临川。

周临川一怔,皱眉看他:

“什么意思?”

沈叙白唇角微勾,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我抽过的,你要吗?”

周临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警告他,别碰他的东西。

他盯着那支烟,沉默了几秒,最终扯了扯嘴角,眼神闪了闪,还是低声说了一句:

“你想多了。”

沈叙白收回手,将烟咬回自己唇间,嗓音淡淡:

“最好是这样。”

包厢里的气氛凝滞到极点。

陈言干笑两声,试图缓和:

“行了行了,喝酒喝酒,聊这些干什么,阿川最近失恋了所以口不择言!”

沈叙白没再说话,只是靠回沙发里,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上,指间的烟静静燃烧。

她不愿意做你的笼中鸟。

周临川的话像根刺,狠狠扎进他心里。

他比谁都清楚,宋清禾最恨的就是被蒙在鼓里。

可有些事,他不能说。

至少现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