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傅家的时候,陆庭砚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傅令璎一路上都挺直脊背,完全不敢动。
“不累?”陆庭砚忽地出声,“这么僵硬,小时候不是学过舞蹈吗?”
傅令璎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语气坚定:“不累。”
她哪敢说累,她严重怀疑现在她说累,下一秒陆庭砚的手就会放在她的腰上,然后美名其曰:
既然累,帮你揉揉。
陆庭砚轻笑一声,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她肩膀上直起身来,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慢声道。
“靠一路,帮你揉揉。”
傅令璎忍着有点酸的肩膀:“...”
一字不差。
现在的二哥已经不是之前的二哥了。
她记得上高中时,那时候对自己和裴彻的婚约还没什么实感,一是年纪小,还没成年;二是爸妈说过只要她想退,随时可以,所以这件事她完全没有在意。
“二哥,你还记不记得我高中时候,学校和你们大学合作举办竞赛,晚上还能露营玩,那次我做了噩梦,梦到了几年前的事情,被吓醒后就不敢再睡了。”
陆庭砚动作微滞:“记得,然后你离开帐篷,刚好撞到了值班巡逻的我,最后我们一晚上没睡,把傅承璟也叫出来一起看星星。”
傅令璎没想到他对前几年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她微微垂眸,眼睫轻颤。
“当时我吓得六神无主,看见你的时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印象深刻,那晚她慌了神,一边哭一边对着他说“二哥,抱抱我”,那时他们关系已经冷了好久。
但是陆庭砚的胳膊在身侧垂了良久,最后只是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肩膀。
然后去帐篷里面叫了傅承璟出来。
傅令璎出神想着,所以她会对结婚犹豫不决,因为她一直觉得陆庭砚对她没有那层特殊的感情,只是把她看做妹妹而已。
如果陆庭砚是因为那晚的事情要和她绑定结婚关系,那也没比和裴彻结婚好到哪里去。
无非是陆庭砚更成熟,更会照顾人。
身侧男人轻叹口气:“我知道,现在补给你。”
她的肩膀忽地被人搂住,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整个人被陆庭砚拥入怀中,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清淡的木质香气。
傅令璎怔住,二哥是在补偿当年那个她想要的拥抱吗。
他的热息落在她耳边:“以后我来补偿你,给二哥一个机会?”
傅令璎从他怀里退出来,神色认真:“如果二哥想找一个结婚对象,我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也不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妻子,甚至现在我和裴家的婚书还没退回来...”
“哪来这么多理由,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多话。”
陆庭砚眉头轻皱,眼神睨着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嘴,低头就要覆上去。
“你都没经过我同意!”
傅令璎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察觉到陆庭砚微凉的唇擦过她的手指,明明唇是冷的,擦过的地方却带起一阵热意。
陆庭砚手臂撑在她的身侧,漆黑眼眸紧盯着她。
“电梯,床上,还有白天的沙发,你哪次经过我同意了?还是说我不值钱,所以可以随便亲?”
傅令璎自觉理亏,竖起手指:“怎么会!值钱的,那...就总共三次,二哥记下就好了。”
“帮我减去一次。”
“嗯?”
傅令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唇已经被人含住,面前的人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把这一次亲回本。
“噔噔——”车窗被人敲响,想起这是在家门口,吓得傅令璎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
她连忙推搡了几下陆庭砚的肩膀。
陆庭砚起身,毕竟是在家门口,还是要收敛些,他意犹未尽地坐回原位置。
车窗落下,傅承璟一张帅脸从外面探进来,一脸好奇:“陆庭砚你做什么呢?车停门口这么久不动,我在后面等你好久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在车里谈恋爱呢。”
说完,眼神望向旁边位置,看见垂着头的人,他打趣道:“还真让我猜中了啊?”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声调猛地拔高:“璎璎你怎么在这?不是司机接你吗。”
“顺路...二哥今晚喝了酒,我不放心就坐他的车回来了。”她连忙转移话题,“我不重要,你还是先问问二哥,他今天喝酒喝得都快神志不清了,一路上头晕呢。”
傅承璟看向旁边神志清醒的人:“?”
被迫神志不清的人只能抬手扶额:“是头晕,都忘记下车了。”
傅承璟搀扶着他的手臂,把人带下车:“不对吧,京市还有人敢灌醉你,是不是失恋了喝闷酒啊。”
“是心情不好,谈了亏本的生意。”陆庭砚眼神怨怼地看了眼扶着自己的人。
本来能一换一亲回本的机会,现在变成了蜻蜓点水的一下,换成谁都心情不好,尤其是罪魁祸首还在这嘲笑他。
傅承璟随口嘲笑道:“人不行别怪路不平啊。”
——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傅承璟还是不时嘲笑陆庭砚几句,毕竟这么多年来,都只见过他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吃瘪还是第一次见。
“我吃饱了。”傅令璎放下筷子,就准备转身上楼。
傅承璟扫了眼餐桌上面的东西:“就吃这么点?我听说裴彻今天去遐境找你不痛快了,这小子欠揍是吧。”
“没有,他不是找我的,路上二哥带了甜品,我已经吃过了。”
傅令璎上楼梯的时候,还能听见餐桌旁,她哥正在讨伐陆庭砚。
“本来就小鸟胃了,你还专程给她送零食,瘦成麻杆你养回来啊。”
陆庭砚淡淡瞥他一眼,应声:“我养就我养,你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
傅令璎每天睡前都在床头放好玩偶和香囊,香囊里面是家里人之前帮她调配的助眠药材。
她刚关了卧室的灯光,就听见房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
“谁。”
一个身形宽拓的身影站在她床边,傅令璎光闻香气就认出是谁,她压低声音。
“哥哥的房间就在隔壁,你进来做什么?是不是酒还没醒。”
”二哥?”
借着外面冷白的月光,她看清陆庭砚深邃的五官,在月光下更添冷淡,他微微俯身。
“来补上今天的那一次。”
傅令璎刚从床上坐起身,就被他重新压回到松软的床被里,两只手被人攥住举过头顶,这个吻简直不给人留喘息的可能,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
她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换气的机会,把自己的腰从滚烫的大手里解救出来。
“别...你别耍酒疯,会被听到的。”
陆庭砚微微用力,便重新把细腰捏在自己掌中,两人上身贴得紧密,再无空隙。
“宝宝,那你就不要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