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半空中的杨贵妃右脚使劲朝后踢向黄瑶的右手,黄瑶反手抓住了杨贵妃的脚踝,这手感让他心中猛地一惊,好粗壮结实的脚脖子,这所谓的杨贵妃,分明就是一个男人。
黄瑶左手从腰间扯下一条长绳甩向杨贵妃,
“你果然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骗子!”
须臾之间,他右耳听到细微的风声,不好!一枚闪烁着寒光的飞镖从脑后袭来。
黄瑶反应极快,脑袋猛地一偏,飞镖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在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青衣男子纤细的身影已飞至他身前,
“放手!”
青衣男子一声断喝,又是一道银光闪过,第二枚飞镖照着黄瑶抓着杨贵妃的右手直刺过来。
黄瑶迅速松开抓着杨贵妃脚踝的手,同时身体急速后仰,避开了那枚飞镖。
可是他手中的余劲顺势从杨贵妃的脚踝处扯下一大堆物件。
这些物件居然连着杨贵妃的妆发衣裙,甚至还有她手脚上白皙的皮肤。
顿时,美若天仙的杨贵妃居然成了一个身着紧身短衣的男人样子,这男人半空中翻转身子,一张脸居然是涂满了油彩满面血通红的关公脸。
“川人变脸!”
黄瑶冷哼一声,扔掉了手中物件,随即长鞭甩向那张关公脸。
此刻楼下的食客,在荔枝醉酒酿的作用下,都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只剩下那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屹立在众人之中,他身边围着刚刚冲进来的几十个官兵。
“绵衣卫听令,舍老奉太后密令,速速配合锦衣卫总管黄瑶,拿下楼上三个反贼,格杀勿论。”
随着他振臂一呼,锦衣卫们呼啦啦地从一楼两边楼梯朝二楼冲去。
二楼青衣男子和关公脸一左一右齐齐朝一楼的舍老飞出两枚飞镖,与青衣男子不同的是,关公脸使出的飞镖火红,两只飞镖,犹如红白闪电刺向一楼的舍老。
舍老朝右侧闪了一下,避过了关公脸的红色飞镖,右肩却中了青衣男子的银色飞镖。
“啊!统统给我拿下!”
舍老忍着剧痛,咬牙切齿地大叫。
黄瑶手中的长鞭在不觉中居然扫向了青衣男子的紫帽,只见那紫帽被长鞭一卷,瞬间飞了出去。
青衣男子露出了一张苍白却又精致的脸,满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飘散在空中,她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慌。
黄瑶一双桃花大眼,看着长发飘飘的青衣男子,有些走神。
随口说道,
“你果然是个女子。“
青衣女子,趁着黄瑶分神之际,迅速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朝黄瑶刺去。
黄瑶反应迅速,长鞭一收,挡在了身前,匕首刺在长鞭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时,锦衣卫们已经冲上二楼,将三人团团围住。
关公脸和青衣男子背靠背站着,眼神警惕。舍老捂着受伤的右肩,大声喊道:“给我上,杀光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黄瑶听见舍老的叫声,突然心中突然莫名的焦虑起来。
此刻站立二楼良久的说书人突然大喝一声,冲进锦衣卫的包围圈,从怀中掏出两个圆球,狠狠地砸在地上。
刹那间,火焰熊熊燃烧起来,浓烟弥漫了整个二楼。
“走火啦!快点灭火!”
火光之间,充斥着锦衣卫、酒楼老板还有跑堂们的嗷叫声。
浓烟之中,说书人熟悉的声音响彻长安荔枝醉的每一个角落。
“长安乱,贵妃醉,
玉门一别世事变。
我欲乘风向青天,
奈何风黑断肠路。”
在浓烟的掩护下,说书人、关公脸和青衣男子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长安荔枝醉已恢复平静。
一楼并未被烧,食客们安然无恙,早已作鸟兽散。
二楼的断壁残垣甚是破败。
酒楼老板、跑堂均已经当作同犯,被舍老所带的锦衣卫们打入大牢。
黄瑶在一楼一个小格间里仔细观察房间里的物品,这里就是说书人及其同伙化妆换脸的地方。
在凌乱的道具中,黄瑶发现一个精致的淡黄色小瓶,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小瓶,打开瓶塞,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
“玉容膏!”
黄瑶心中一动,将小瓶收入怀中。
这时,舍老捂着伤口走进来,
“黄总管,可有什么发现?
反贼到底从何处逃出?”
黄瑶摇了摇头,
“暂时没什么头绪,不过他们肯定跑不远。”
舍先无需担忧,荔枝醉方圆五十里,已被锦衣卫围成铁桶,料他们插翅难飞。”
舍老叹了口气,
“若这次让他们跑了,太后那边不好交代啊。”
黄瑶思索片刻,将一副快板和一顶紫绣帽交给舍老,道:“他们留下的这些东西,可交于太后交差。
这几个人精通乔装易容,应该是川剧变脸后人。
现在给他们定罪为反贼还为时过早。”
那青衣女子,功夫不错,我定要再会会她。”
突然,一名锦衣卫匆匆跑来,
“大人,在酒楼外发现一辆马车,上面有奇怪的标记。”
黄瑶和舍老对视一眼,急忙跟了过去。
只见夜色中,一辆空马车停在酒楼之外,车中空无一人。
黄瑶仰面望了望天上一轮明月,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
“说书人、关公脸、女扮男装的青衣女子,她们到底是如何消失不见的,为什么翻遍整个长安荔枝醉,都找不到她们逃生的路径,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太后会动用远在京城的锦衣卫来到遥远的岭南抓这几个会变脸的戏子?
舍老又为何命令自己一个堂堂锦衣卫总管潜伏在酒楼顶大梁之上整整一天,可惜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更无从知晓那个所谓的杨贵妃从何处飞升出来。”
黄瑶走上前围着马车转了几圈,突然发现车辕下有一个暗格。
他打开暗格,里面有一封信,信中却只有一张白纸。
似乎还是没有任何线索,黄瑶将白纸放回信封中,交给舍老。
舍老瞥一眼,冷哼一声,
“这反贼倒会故弄玄虚,黄总管,三个时辰后,我在锦衣卫都尉府等你的好消息。”
黄瑶看着舍老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马车,这封信,似有人故意留下的,不过绝不会那三个反谓的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