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挂了电话,转头看到苏晚迅速泛红的眼眶和隐忍的泪水,他就嗤笑出声,语气极尽嘲讽:“怎么?羡慕了?嫉妒了?可惜啊,你苏晚这辈子,下辈子,也永远别想得到我陈聿城半分温柔!你不配!”

苏晚怀着孕,身体本就不适,还要日夜忍受他反复无常的冷暴力和言语羞辱,身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曾不止一次地摸着肚子,绝望地想过放弃,放弃生命,放弃一切。可感受到肚子里那小生命轻微的胎动,她又咬着牙,把所有的苦楚和眼泪都咽回肚子里,硬生生撑了下去。

她总是抱着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等孩子出生了,或许他看到可爱的宝宝,会不一样呢?或许他会回心转意,看到自己的好,会重新……爱上这个家呢?

可她终究没能等到那一天。在她怀孕刚满三个月,最不稳定的时候,林薇薇突然提前回国了,还带着一身精心编织的“委屈”和“脆弱”找到了陈聿城,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在国外被人欺负了,无依无靠,只想找他寻求安慰和依靠。

陈聿城当即就把所有的注意力和时间都放在了安抚他的“白月光”上,对怀孕在家、反应严重的苏晚更是不闻不问,甚至嫌她电话烦,直接拉黑。

就是在那天晚上,苏晚因为心神不宁,在拖地时不慎脚滑,重重摔倒在地,剧烈的腹痛中,她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鲜红的血染红了地板,也染红了她最后的希望。

冰冷的病房里,陈聿城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只在电话里冷漠地说“掉了也好,省得麻烦”。

他的爸妈倒是来了,却当着虚弱的苏晚的面,刻薄地说她“是个没福气的废物”,“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就在这时,一道柔弱温婉的女声在灵堂门口响起,恰到好处地打断了陈聿城痛彻心扉的回忆。

“聿城……” 女人穿着一身精心挑选的素白连衣裙,站在门口,眼眶通红,睫毛上挂着欲滴未滴的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她是林薇薇。陈聿城曾经放在心尖上、深信不疑的白月光,也是最终压垮苏晚的最后一根、最致命的稻草。

“你来做什么?”陈聿城猛地转过头,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淬毒般的恨意。

他永远忘不了,苏晚临死前的前一天,他亲眼看见林薇薇在公司楼下,将苏晚狠狠推倒在地,还用最恶毒的语言骂她“贱人”“不要脸的狐狸精”“怎么不去死”。

而他,当时却因为林薇薇立刻扑进他怀里委屈的哭诉和颠倒黑白的解释,不分青红皂白地、厌恶地给了挣扎着爬起来的苏晚一巴掌,让她“滚远点,别在这里脏了薇薇的眼睛!”。

林薇薇被他眼中从未有过的骇人恨意吓得后退了一小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表演得恰到好处:“聿城,我……我是来送晚晚最后一程的……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可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我真的好难过……”

陈聿城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最恶心的笑话,他一步步逼近林薇薇,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溢出来,“林薇薇,你再说一遍?你不想?是你!是你逼死了她!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这个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