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薇薇……我错了……我是混蛋……我是废物……”他语无伦次地咒骂着自己，用额头撞击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薇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过、陪伴过、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此刻像一滩烂泥般匍匐在地，为了他根本够不到的云端幻影，和她根本不屑于使用的算计手段，痛哭流涕地忏悔。
心里那片荒芜之地，似乎又扩大了一些。
她走过去，没有弯腰，只是垂眸看着他。
“白川，”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压过了他的哭泣声，“我们离婚吧。”
白川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头，脸上混合着泪水、鼻涕和地板上的灰尘，狼狈不堪，眼中是全然的恐惧和拒绝：“不！我不离！薇薇！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离婚！”
“协议我会让律师准备好。财产分割，很简单，婚前财产各自归各自，婚后……”她环视了一下这个她精心打理却从未真正属于她的房子，眼神淡漠，“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你放心，我不会要你那‘即将到手’的项目分红。”
她语气里的讽刺像针一样刺人。
“不！不是的！我不要离婚！薇薇，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抱住她的腿，却被她后退一步避开。
“机会？”林薇轻轻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词，“从你第一次带着陌生香水味回家，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从你第一次找借口晚归，我第一次失眠到天亮，我就在给你机会。”
“我以为你只是倦了，累了，或者遇到了一个短暂的诱惑。我甚至……甚至可悲地试图从那些廉价的香水味里，找出你出轨的证据，像个侦探一样记录、对比，想着如果只是逢场作戏，如果你还知道回家……”
她嗤笑一声，笑自己那些日子的自欺欺人和愚蠢。
“直到‘永恒之翼’出现。”她的声音冷了下去，“白川，你踩过界了。你不仅背叛了我们的婚姻，你还蠢到被人当枪使，沾沾自喜地闯进一个你根本不了解规则的世界，差点惹上你绝对惹不起的人。”
“如果不是我发现得早，如果不是那瓶香水恰好出自我手，”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你现在跪的地方，可能就不是这里了。”
白川彻底瘫软下去，冷汗涔涔。他直到此刻，才隐约意识到自己招惹了多大的麻烦。苏曼的热情，E先生的默许，背后可能隐藏着他根本无法承受的代价。而他的妻子，这个他以为早已平庸无趣的家庭主妇，似乎轻描淡写地，就洞悉了一切，甚至……能影响到那个层面？
巨大的恐惧和后知后觉的骇然攫住了他。
林薇不再看他。她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很久没用的旧手机，开机，插入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然后，她开始快速而有序地收拾一些简单必需品，放入一个背包里——几件简洁的衣服，护照，身份证，那个装着调香小样的密封袋，还有几本最重要的香水手稿。
她的动作有条不紊，没有一丝留恋。
“薇薇……你要去哪？”白川看着她收拾东西，恐慌地问。
林薇拉上背包拉链，拎起来，走到门口。
经过他身边时，她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话，清晰而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