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三年前他说的是真的，那些笔记里的红笔标注、照片背后的字、咖啡里的糖，全是我自作多情？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声刺耳的响，笔记从口袋里掉出来，翻开的那页正好是他圈改的解剖图，那些 “再细一点”“别慌”，突然变得像笑话 —— 他明明觉得我累，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
“林医生？你咋了？” 李娟过来扶我，我却一把推开她，抓着手机就往病房走。 道歉就道歉，大不了以后不做为主刀，总不能让张蔓看笑话，更不能让顾言深觉得我还在念着旧情。
病房门口的走廊很静，我刚要抬手敲门，里面突然传来吵架声。
“你明明说林医生没做预案！” 是陈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股倔劲，“我昨天翻她的笔记，上面连我爸的高血压病史都标得清清楚楚，还有术前风险告知书，我妈签的字，你怎么能撒谎？”
“我什么时候撒谎了？” 张蔓的声音有点慌，还强装镇定，“是你自己没看清！”
“我没看清？” 陈瑶拔高了声音，“你昨天跟我说‘林溪分手影响状态，手术肯定出错’，我都录下来了！你就是嫉妒她能当主刀，故意挑事！”
我推开门的手顿在半空， 门缝里能看见陈瑶手里攥着我的旧笔记，另一只手举着录音笔，红着眼眶盯着张蔓；张蔓的脸白得像纸，手在背后偷偷往口袋里塞东西 —— 是份文件，好像是我之前丢的术前记录。
“张主任，这就是你说的‘没做预案’？” 陈瑶把笔记摔在床头柜上，翻开的那页正好是我写的风险预案，红笔标注的 “患者有高血压，需提前备降压药” 格外显眼，“你再听听这个！” 录音笔里传出张蔓的声音，清晰得很：“你就去医务处投诉，说林溪没跟你说风险，我帮你作证，肯定能让她受处分！”
张蔓脸色更白了，转身就想跑，却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里。
是顾言深。
他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 —— 是周明发来的邮件，标题写着 “医疗事故报告及手术证明”。
“跑什么？” 顾言深的声音很冷，比手术台上处理血管时还冷，“把你藏的术前记录拿出来。”
张蔓的手攥得死紧，却被顾言深一把扯开口袋，术前记录掉在地上。
我走进去，捡起记录，看见上面有被涂改的痕迹 —— 张蔓把 “已告知风险” 改成了 “未告知”。
“我…… 我只是不服气！” 张蔓突然喊起来，眼泪掉下来，却没半点可怜，“凭什么她年纪轻轻就能当主刀？我熬了五年，每天加班到半夜，凭什么！”
顾言深没理她，把手机递到陈瑶面前：“这是周明的邮件，他是国际心脏外科协会的认证医生，做过 12 例同款主动脉夹层手术，里面写得很清楚，林溪的风险预案完全符合国际标准，甚至比常规方案更细致。” 陈瑶看着邮件，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转身对我鞠躬：“林医生，对不起，我不该听她的话冤枉你。”
我摇摇头，想说 “没事”，却看见顾言深在看我。 他的眼神很软，带着点担心，像在说 “别怕，我在”。 我突然想起收到匿名消息时的绝望 —— 原来那些都是假的，原来他一直都在护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