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这个吗？” 他拿出照片，递到我面前。
照片有点泛黄，上面是我第一次成功主刀后拍的 —— 我举着手术刀笑，头发乱得像鸡窝，顾言深站在旁边，手搭在我肩上，眼神亮得像有光。 背面是他的字，褪了色还能看清：“溪溪的第一台大手术，2021.10.12。”
“你还留着？” 我声音有点发颤，想起分手那天，我把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扔了，连他送我的手术刀都差点扔进垃圾桶。
顾言深没说话，只是从抽屉里又拿出那本旧笔记，翻到夹着解剖图的那页。 “你当年总记混左锁骨下动脉和腋动脉，” 他指着图上的红笔标注，声音放得更轻，“我就每天陪你在实验室画，画到你能闭着眼指出位置。”
我凑过去看，他的肩膀离我很近，呼吸落在我耳边，温温的。
我闻到他身上的檀香，还混着点淡淡的栀子花香 —— 是我以前常用的护手霜味道，他说这个味道能让他想起我上手术台时的样子，专注又温柔。
“那时候你总说我笨，” 我没忍住，笑了一下，指尖碰到笔记上的牙印，“说我咬着笔写笔记的样子，像只急得转圈的小松鼠。”
顾言深的手指顿在笔记上，我看见他嘴角勾了勾—— 他其实一直在等，等我愿意跟他聊以前的事，等我愿意卸下一点防备。 “你不笨，” 他说，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牙印，“你只是太想做好了，我知道。”
这句话像根羽毛，轻轻扫在心上，痒得我眼眶有点热。 “周明什么时候能回复？陈瑶那边……”
“明天早上肯定能到，” 顾言深打断我，语气很肯定，“我跟他说过，这关系到你的前途，他不会耽误。” 他伸手想帮我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又在半空中停住，改成了递纸巾 —— 他怕太冒失，怕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被他搞砸。 “你别担心，” 他说，“家属那边我去谈，张蔓那边…… 我会盯着。”
我接过纸巾，纸角被捏得皱起来。 “谢谢。” 我小声说，比上次在手术室说的时候，多了点温度。
顾言深的眼睛亮了亮，“不用谢。”
他送我到门口时，突然说：“你胃不好，别总吃泡面，我在休息室放了点全麦面包，饿了就去拿。”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他，他站在阳光里，白大褂的衣角被风吹得晃了晃，像以前每次送我回宿舍时的样子。 “知道了。” 我点点头，转身往护士站走。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突然觉得，也许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糟。 也许顾言深回来，真的不是为了看我出丑。 也许那些被我藏起来的回忆，还能有机会，慢慢找回来。
第四章：打击
等周明消息的那一夜，我没合眼。我怕周明的消息迟迟不到，更怕张蔓又搞出新花样。
“林医生，你咋还没睡？” 李娟端着早餐进来，看见我趴在桌上盯着手机，叹了口气，“顾医生凌晨三点还在办公室打电话，好像在跟人吵什么，我路过时听见他说‘必须今天把报告发过来’，估计是跟周明催呢。”
我捏着手机的手顿了顿 —— 原来他也没睡，原来他比我还急。
心里刚暖了点，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条匿名消息，发件人备注是 “知情人”。 附件里是张截图，聊天记录的头像我认得，是顾言深三年前用的那个 —— 背景是他实验室的操作台。 消息内容像根冰锥，“林溪太拼了，跟她在一起我总觉得累，早晚得分，先找个理由推开她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