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先给我一拳——粮本摸不到,兜里只剩三分钱。我蹲在仓库门口,一边闻自己口袋里飘出的纸味,一边叹气:穷得连野心都没底气。
“娇娇,发什么愣?”工会张大姐拍我肩膀,往我手里塞了张票,“人人有份,拿着!”
我低头一看号码——517,谐音“我要吃”,顿时乐了:吉利!
把票根往兜里一揣,鼻子突然抽了抽——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飘过来,像谁家饭锅烧干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味道不对劲,跟上次沈烈要抽奖时我闻到的一模一样。
我四下张望,一切正常,可鼻尖越来越痒:难道又要出事?
——
篮球场乌泱泱全是人。我垫脚找沈烈,一眼就看见他——藏蓝工装,肩背笔直,像根电线杆子戳在人群后头,太阳一晒,奶香飘得半个球场都是。
我心里的小人蹦迪:挤过去!站他旁边!中奖概率瞬间+100%!
刚要挪步,林秀秀先我一步,粉裙子一甩,站到沈烈右侧,还“不小心”被踩了一脚,整个人往他身上倒。
沈烈侧身让开,她扑了个空,差点趴地上。
我“噗嗤”笑出声,被她回头瞪了一眼,连忙抬头看天:今天天气真好,适合看戏。
抽奖开始,厂长嗓门震天:“头奖——凤凰牌二八大杠!”
台下嗷嗷叫,我也跟着起哄,心里却想:二等奖缝纫机也不错,卖了能给沈烈买双新球鞋,他鞋底好像磨歪了。
想到这儿,我偷瞄他脚,果然左脚后跟磨得发白——心里记下:得找机会量他尺码。
台上叫号:“517!”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去,我自己?
“林娇娇!中奖了还发什么呆!”张大姐一把把我推上台。
我脑袋嗡嗡:这辈子第一次中这么大的奖!二八大杠啊,驮人驮货驮心跳!
低头接奖券,鼻子突然一阵刺痛——焦糊味猛地加浓,像有人把烧红的铁片贴我脸上。
我眼皮直跳,心脏咯噔:这味道不对劲,跟上次沈烈抽奖前我闻到的一模一样!
我攥着奖券,手心全是汗:不会又要出事吧?
——
厂长笑眯眯把自行车推到我面前,锃亮的车铃晃瞎我的狗眼。
我咧嘴刚想道谢,焦糊味突然浓到呛人,像直接塞我喉咙里。
我脑袋“嗡”一声,顾不上形象,冲到厂长耳边大喊:“别靠近那车!”
声音太大,全场瞬间安静,几百双眼睛齐刷刷戳我。
厂长愣住:“小姑娘,怎么了?”
我急得舌头打结:“车……车胎!好像有味道!”
台下顿时炸锅:“林娇娇中邪了?”“舍不得车,想赖账?”
我脸烧得能烙饼,可鼻子不会骗我——焦糊里混着火药味,再明显不过。
沈烈忽然从人群里走出来,奶香压过混乱,声音冷静:“把车放下,退后。”
他一发话,保卫科的人立刻围上去,七手八脚把车抬离人群。
我刚松半口气,“砰——!”
一声巨响,自行车后轮炸得粉碎,橡胶碎片“嗖嗖”乱飞,厂长帽子直接被掀飞。
人群尖叫四散,我抱头蹲地,心脏跳到嗓子眼:完了完了,要是我坐上去,此刻已经上天了!
烟尘里,沈烈一把拽起我胳膊:“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