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千金归来,他跪了

1. 血色晚宴

夜风裹着城市的霓虹,从承业控股顶层的玻璃幕墙外漫进来,落在我手背上,带着一丝虚幻的暖。我指尖抵着冰凉的玻璃,俯视楼下纵横交错的车流——那些光点像极了十年前那场大火里,飞溅的火星。

十年了。

十八岁之前的人生,是裹在真丝与香槟里的。父亲林振邦总说我是“林家的小太阳”,他会把刚签好的合同推到我面前,指着报表上跳动的数字教我看“生意的温度”;母亲则爱坐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给我织米白色的围巾,毛线针穿梭间,总能闻见她袖口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时的林氏集团,是商界里扎得稳稳的“神话”,我走到哪里,耳边都是“林小姐”的恭敬称呼,连风都带着甜。

可这场甜,碎得猝不及防。

先是财务部突然爆出“百亿假账”,紧接着银行抽贷的通知像雪片般飞来,曾经笑脸相迎的合作伙伴,转头就把“林氏违约”的公告贴满了财经版。父亲的头发在一夜之间白了大半,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烟灰缸堆得比文件还高;母亲攥着我的手,指尖冰凉,却总说“晚晚别怕,会好的”。

直到那个暴雨夜。

我在家等他们回来吃我做的寿桃包——那天是父亲的生日。窗外的雨砸在玻璃上,发出“砰砰”的响,像有人在拼命敲门。凌晨三点,电话铃尖锐地划破寂静,警察说,父母的车冲下了高架,坠入江中,“初步判定为意外”。

可我在太平间看到母亲的手时,心瞬间沉到了底。她左手无名指上,常年戴着的翡翠戒指不见了——那是父亲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从不离身。后来老管家陈叔偷偷告诉我,出事前一小时,他看到赵承业的车停在我家楼下,车窗里递出一个黑色的袋子,父亲接过后,脸色瞬间惨白。

再后来,陈叔被人发现“意外”坠楼,死前他把一张温热的U盘塞进我鞋垫,声音气若游丝:“晚晚,跑……去瑞士……找我儿子陈默……”

我攥着那张U盘,在暴雨里跑了整整三个小时,鞋底磨破,脚踝被碎玻璃划得鲜血直流。路过街角的报刊亭时,看到头条上印着赵承业的照片,标题是“临危受命!赵承业接手林氏残局,力挽狂澜”。

那天的雨,冷得像冰,浇透了我所有的柔软。

“苏小姐,赵总让您去一趟宴会厅。”助理的声音打断了回忆,他站在门口,双手交叠在身前,语气里的恭敬带着刻意的讨好——大概是看出我最近在赵承业面前“受重视”。

我收回目光,转身走向洗手间。镜子里的女人,黑发利落地束在脑后,额前碎发剪得整齐,眉眼间是刻意磨出来的锋利,唇色淡得近乎苍白。我抬手摩挲着手腕内侧的旧疤,那是当年陈默用碎玻璃划铁门时,不小心蹭到我的伤口,现在还能摸到浅浅的凸起。

这十年,我把“林晚”埋在了瑞士的雪地里。在苏黎世联邦理工的图书馆里,我对着金融模型熬到凌晨三点,咖啡杯堆得像小山;在伦敦投行实习时,为了抢一个项目,我连续四十小时没合眼,把对手的漏洞一个个标红在报表上;我学格斗,练枪法,甚至刻意模仿当地人的口音,把自己打造成“苏清”——一个背景干净、能力出众,却没什么“过去”的金融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