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沈瑶娇柔的抱怨和顾云溪温柔的安抚。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4.
转眼，就到了沈瑶要去参加琼林宴的日子。
继母为了给她造势，特意在府中大摆筵席，宴请了不少官家女眷。
整个沈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而我，则被继母勒令待在偏院，不许踏出半步，理由是「免得冲撞了贵客的喜气」。
她甚至连一碗像样的饭菜都懒得让人送来。
我倒也乐得清静，坐在窗边，擦拭着我娘留给我的一把短剑。
剑身如秋水，寒光凛冽。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隐约听到前厅传来宾客的谈笑声。
有人问起了我。
「沈夫人，听闻府上还有一位大小姐，今日怎么不见？」
继母那虚伪的声音响起：「哎，说来惭愧。我家大丫头前些日子刚被退了亲，伤心过度，病倒了。我怕她过了病气给各位，就让她在院里静养了。」
一阵虚情假意的附和与惋asov声。
沈瑶更是恰到好处地补充道：「姐姐她……容貌有损，心中郁结，不愿见人也是有的。」
一句话，就将我塑造成了一个因毁容被退婚而自怨自艾的可怜虫。
我握着短剑的手紧了紧。
就在这时，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个尖细高亢的嗓音划破了夜空。
「圣旨到——」
整个沈府瞬间安静下来。
前厅的丝竹管弦之声戛然而止。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前院的方向。
父亲和继母一脸惊疑不定地迎了出去，沈瑶跟在后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期待。
她们都以为，这天大的荣宠，是为沈瑶而来。
一位身穿大红蟒袍的太监，手捧一卷明黄的圣旨，在一众禁军的簇拥下，走进了沈府大门。
他目光锐利，在前院乌泱泱的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径直忽略了跪在最前面的父亲沈立言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沈瑶。
然后，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站在偏院门口，衣着朴素、脸上带着疤痕的我身上。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太监，聚焦在我身上。
那太监在一片死寂中，迈开步子，无视跪了一地的沈家人和宾客，一步一步，径直朝我走来。
他停在我面前，微微躬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落。
「敢问，可是沈舒，沈大小姐？」
父亲和继母僵跪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像是两尊滑稽的泥塑。
沈瑶更是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置信。
5.
我迎着所有震惊、疑惑、探究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就是。」
传旨太监脸上的严肃化开一抹笑意，他展开手中的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氏长女沈舒，蕙质兰心，淑慎温恭。于龙栖山勇救太子于危难，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特封为太子妃，择吉日完婚，赐居东宫。钦此！」
「太子妃……」
「救了太子……」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
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劈在沈家人的头顶。
父亲沈立言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继母柳氏更是尖叫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