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旦打草惊蛇,他们会有一万种方法让我永远闭嘴。
我要忍。
我要找到证据,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林曦”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见我始终沉浸在“悲痛”中,便很有礼貌地告辞了。
“姐夫,我住在城西的麓山别墅区,这是我的电话。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想找人聊聊天,随时可以联系我。”她递给我一张烫金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麓山别墅区?
我心头又是一震。那是东海市最顶级的富人区,一套别墅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她一个“常年在国外疗养”的人,怎么可能住得起那里?
除非,那笔八百多万的保险金,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小部分。
我麻木地接过名片,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那身姿,那步伐,都和林晚一模一样。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墓园的尽头,我才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那块冰冷的墓碑。
墓碑上,林晚的照片笑靥如花。
照片下面刻着:爱妻林晚之墓。
立碑人:夫,展昭。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她的脸,然后缓缓下移,拂过我自己的名字。
一阵无法抑制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我觉得,这座墓碑,不是为林晚而立。
它是为三年前那个天真、愚蠢、对爱情和婚姻充满幻想的展昭而立。
从今天起,那个展昭,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只为复仇而生的恶鬼。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银行,打印了三年前那笔保险金的转账流水。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记录着,八百六十万的保险赔款到账后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就将其中八百万,转入了岳母夏兰的账户。
看着那串数字,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拿着这张流水单,直接打车去了岳父岳母家。
他们住的还是老城区的旧房子,这三年来,他们一直在我面前扮演着失去独女后潦倒度日的悲苦老人形象。每次我去看他们,他们都唉声叹气,说自己身体不好,花钱的地方多,那点钱根本不经用。
我也曾劝他们换个好点的小区,他们却总是摆摆手,说住在这里有念想,都是老邻居。
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精湛的演技。
“砰砰砰。”
我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岳母夏兰,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起熟悉的悲苦笑容:“是昭啊,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快进来。”
我走进这间我曾经无比熟悉的屋子。屋里的陈设和三年前一模一样,朴素,甚至有些陈旧。
岳父林建国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也只是点了点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爸,妈。”我喊了一声,将手中的水果放在茶几上。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夏兰一边给我倒水,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最近身体又不行了,你林叔这风湿,一到阴天就疼得厉害,唉,花钱就像流水一样……”
她开始日常的卖惨,企图引起我的同情。
过去三年,我每次来,都会留下几千块钱。
但我今天,不是来送钱的。
我等她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流水,轻轻地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