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我看着她，语气平静，“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公司效益不好，我可能要失业了。我想……能不能先把当初给你们的那笔钱，拿回来一部分，周转一下？”
我的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夏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林建国也从电视上移开目光，锐利地看向我。
“展昭，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夏兰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慈爱，“那笔钱是晚晚用命换来的！是给我们老两口的养老钱！你现在想往回要？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只是想借一部分周转。”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捕捉着她每一丝情绪的变化，“等我缓过来了，会还给你们的。”
“不行！”林建国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那钱进了我们的口袋，就是我们的！你一分也别想拿走！展昭，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晚晚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她尸骨未寒，你居然就惦记上她的卖命钱了！”
他们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激烈。
就好像我触碰了他们的逆鳞。
这也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那笔钱对他们而言，绝不仅仅是养老钱那么简单。
我没有和他们争吵，而是换上了一副受伤又无奈的表情，低下了头。
“爸，妈，你们误会了，我真的只是遇到了困难。你们也知道，我和晚晚结婚的时候，首付是我父母凑的，房贷一直是我在还。这几年经济不景气，我一个人压力真的很大。”我开始诉说我的“苦衷”，试图让他们放松警惕。
“那是你的事！”夏兰毫不客气地打断我，“谁家男人不养家？你没本事赚钱，还有脸来跟我们两个老人要钱？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赶紧给我走！”
她说着，就来推我，一副要将我扫地出门的架势。
就在她推搡我的时候，我“不小心”撞到了客厅角落的矮柜。
柜子上摆着一个相框，是我和林晚的结婚照。
相框“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哎哟，你干什么！”夏兰尖叫起来。
我连忙蹲下身去捡，口中连连道歉：“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我捡拾玻璃碎片的时候，我的指尖触碰到了相框的背面。我感觉到，相框的背板有些松动，似乎是被人经常打开。
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我假装手指被玻璃划破，发出一声痛呼，迅速将一滴血抹在了相框背板的夹缝里。
“怎么了？”林建国不耐烦地问。
“没事，划了一下。”我一边吮吸着手指，一边手忙脚乱地将相框扶起来，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我用另一只手，迅速地从那松动的背板夹缝里，抽出了一角露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塞进了我的裤子口袋。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钟。
“行了行了，别在这碍眼了，赶紧走！”夏兰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顺势站起身，脸上带着委屈和失望，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个曾经被我视为第二个家的地方。
直到走出单元门，我的后背才惊出一身冷汗。
我的心跳得飞快，手心里也全是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