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保姆王姐准时来上班。晚秋三下五除二喝完牛奶,在我围裙上擦了擦手:"家长会记得穿那套浅灰西装,别总穿家居服。"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从包里掏出张黑卡塞我手里:"糖糖幼儿园的双语班,刷我的卡。"
我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黑卡上烫金的 "林晚秋" 三个字在晨光里发亮。六年前她签婚前协议时说:"陈鹏,这只是个形式,孩子需要爸爸,而我需要一个家。" 如今协议早被我锁进抽屉最深处,可每次触到她指尖的钻戒,仍会想起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第二章
下午三点,阳光把律所玻璃幕墙晒得发烫。我站在旋转门外调整领带,浅灰西装是晚秋去年硬拉着我定制的,袖口还留着她量尺寸时指尖的温度。前台小姐盯着我胸前的访客牌,目光在 "陈先生"" 林律师家属 " 几个字上打转。
"鹏哥!" 实习生小周从电梯里冲出来,镜片上还沾着咖啡渍,"林姐在十八楼会议室,您跟我来。" 穿过长廊时,好几间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隐约能听见 "林晚秋二婚丈夫"" 吃软饭 "之类的碎语。我摸着口袋里糖糖塞给我的小熊饼干,忽然想起今早她趴在我肩头说:" 爸爸香香,像小熊饼干。"
会议室门推开的瞬间,香水味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晚秋正倚在落地窗旁打电话,真丝衬衫的领口开了两扣,露出精致的锁骨链。她看见我时眼睛一亮,对着电话说了句 "让张主任等十分钟",便踩着细高跟走过来。
"领带歪了。" 她伸手替我调整,无名指的钻戒刮过我下巴,"王姐说糖糖下午尿裤子了?" 说话时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我嘴唇:"身上有奶香味,是不是偷喝糖糖的奶粉了?"
身后传来刻意的咳嗽声。穿 Armani 西装的中年男人板着脸:"林律师,客户还在等。" 晚秋转身时已恢复职场精英的冷艳,指尖轻轻扣住我手腕:"这是我先生,陈鹏。"
会议室里飘着浓重的雪茄味。我坐在晚秋身边,听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大谈 "联姻对企业形象的提升",忽然注意到晚秋的指尖在桌下轻轻划着我掌心。她总在紧张时做这个动作,六年前在医院产房外,她也是这样抓着我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陈先生对家庭主妇的角色适应得很好吧?" 对方忽然转向我,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听说您以前是程序员,现在全职带孩子,不会觉得落差大?"
晚秋的手指骤然收紧。我笑着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相册里全是糖糖的照片:"每天早上能看着孩子和妻子醒来,比写代码幸福多了。" 屏幕亮起的瞬间,锁屏是去年冬天我们在三亚的合照 —— 晚秋穿着比基尼把糖糖顶在头上,我举着相机,海水打湿了她长发。
对方的表情有些尴尬。晚秋忽然把腿搭在我膝头,高跟鞋尖轻轻蹭着我小腿:"张主任,我先生做菜堪比米其林三星,改天请您来家里吃饭?" 她说话时指尖划过我手背,在我掌心写了个 "吻" 字。
会议结束时暮色已深。晚秋靠在电梯里揉太阳穴,真丝衬衫不知何时沾上了雪茄灰:"明天陪我去挑家具,顶楼复式的儿童房要装滑梯。" 她忽然抬头望着我,眼尾的细纹在灯光下显得柔和,"糖糖说想要个弟弟,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