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觉得自己像踩在棉花上，连同事老张都拍着他的肩说：“你最近气色真好，跟走了大运似的。”可这份“好运”里，总掺着点说不出的怪。
第一次察觉不对，是王婶撞见他和白灵牵手。王婶原本笑着打招呼，看清白灵的脸后，脸色突然发白，拉着他母亲就往屋里走，声音压得很低：“那姑娘……你没觉得她不对劲？每天早上来送粥，天没亮就站在树下，我从窗里看，她影子淡得像纸……”
母亲把这话告诉陈默时，他还笑：“王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可转头就想起，每次约白灵拍照，她都找借口躲开，说“不喜欢镜头”；问她住的出租屋具体在哪，她也只说“就在街尾，没什么好看的”。
真正让他慌神的，是镇上的张婆婆。那天他陪白灵去买布，张婆婆突然从杂货铺里冲出来，手里举着张黄符，直直往白灵身上递：“姑娘，你身上有‘山野气’！他家里顺得太怪，是你用修行换的吧？再耗下去，他会折寿的！”
白灵脸色瞬间惨白，拉着陈默就走，手劲大得捏疼了他。陈默站住脚，回头看张婆婆，又看白灵：“张婆婆说的是真的吗？你到底是谁？”
白灵停下脚步，肩膀微微发抖。她转过身，眼睛红了，突然抱住他：“陈默，别听她的，我没害你。再给我点时间，就快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槐花香里掺了点淡淡的苦味。
那天晚上，陈默没要白灵送的粥。他坐在院子里，看着老槐树枝叶晃荡，想起碗底的狐形印记、溪边的白裙影子、还有张婆婆说的“修行换好运”，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
窗外的风突然吹过，他隐约听见白灵的声音，像在哭：“我只是想多陪你几天，不想失去你……”他猛地站起来，想去找她问清楚，可走到门口，又想起她笑起来的样子，脚步迟迟没迈出去。
他不知道，此刻后山的方向，那座破旧的狐仙庙，正在夜色里微微摇晃，庙顶的梁木上，裂开了一道细缝。
第五章：归途阻，血月兆
中秋节前三天，陈默终于下定决心，拉着白灵说：“跟我回家过节吧，我爸妈想见你。”他想，只要见了家长，那些疑虑总能散些——至少，她愿意走进他的生活，总不会是假的。
白灵沉默了很久，手指攥着衣角，最后轻轻点头：“好，但……那天可能会有点不一样，你别怕。”陈默以为是见家长紧张，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有我在，怕什么。”
出发那天，天刚亮就阴沉沉的。陈默开着车，白灵坐在副驾，一路没怎么说话，总盯着窗外的天空看。刚上公路，“砰”的一声闷响，车胎突然爆了——他前天才去修理厂检查过，师傅还说“轮胎新得很，跑半年都没问题”。
换备胎时，陈默蹲在路边拧螺丝，眼角瞥见白灵站在风里，脸色比纸还白，正望着太阳的方向发呆。“冷吗？”他递过去外套，白灵却没接，只摇头：“没事，快走吧。”
重新上路后，导航突然失灵，屏幕上的路线乱跳，车绕了三次才走上正路。车里的广播开着，主持人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今晚将出现罕见月全食，午夜十二点进入‘血月’阶段，月亮呈暗红色，天文爱好者可留意观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