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过求助。
一次家庭聚会上,她趁着傅沉舟与长辈交谈的间隙,委婉地向婆婆提起自己感到有些寂寞,想多出去走走。
那位总是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贵妇,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容无懈可击:“沉舟也是紧张你。这世道乱,你长得又招人,他怕你出事。听话,啊?”
那一刻,苏薇明白了,在这个家里,她孤立无援。
她以为这就是极限了。
他病态的占有欲,一个她必须接受的、黑暗的婚姻真相。
婚后第三个月的一个午后,苏薇获准去画廊处理积压的工作。
这是傅沉舟罕见的“开恩”,但苏薇心知肚明——画廊新来的保安是他亲自挑选的人,每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她脚踝上的铂金链子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所谓的自由,从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刻意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中,试图忽略脚踝上那冰冷的触感。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薇?真的是你?”
她手中的画册应声滑落,散了一地。
这个她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听见的声音……
她僵硬地转身,对上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秦朗?”
秦朗,她的青梅竹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伙伴。
他们曾一起偷摘后院树上的果子,一起在夏夜的星空下许下要成为艺术家的愿望,一起分享对绘画的热爱。直到十六岁那年,秦朗被远房亲戚接去国外,两人渐渐失去了联系。
眼前的秦朗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变得更加挺拔英俊,唯有那双温暖的眼睛依旧没变。
“我回国不久,听说这家画廊很有特色,没想到是你开的。”秦朗的笑容阳光般灿烂,但目光很快落在她无名指上的钻戒,眼神微微一暗,“你……结婚了?”
苏薇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识地将手缩回身后。“是、是的。”
“没想到这么快……”秦朗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人怎么样?对你好吗?”
苏薇感觉脚踝上的链子突然收紧般冰冷沉重。
她强扯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很好,他……对我很好。”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她谨慎地后退一步,确保两人距离绝对超过三米。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我是新来的艺术顾问,”秦朗解释道,目光仍关切地停留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今天第一天上班。你呢?是来这里看画展的吗?”
“这是我丈夫名下的产业,”苏薇轻声说,注意到秦朗眼中闪过的惊讶,“我偶尔会来帮忙打理。”
她心中警铃大作。
傅沉舟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年轻男性在她身边工作?
这绝不可能是个巧合。
“恭喜你。”她勉强笑道,眼神不自觉瞟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画廊,心跳如鼓。
回到车上,司机老张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一瓶水:“太太,先生刚才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回去,以及……”他顿了顿,“您是否见到了新来的艺术顾问。”
苏薇的手一抖,水瓶差点掉落。
他果然知道。
回到庄园,傅沉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