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句恶毒的话,通过会场的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那个侍者“吓”得跪在了地上。
蔚然愣住了。
傅谨言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惊慌失措”地捂住嘴,仿佛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我……我不是……我刚刚只是……”我语无伦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只是想起,我以前打工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客人的衣服,我的老板就是这么骂我的……”
“他说我养不起家就去卖……我……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对不起,我不是在骂他……”
我哭得泣不成声,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这番表演,信息量巨大。
第一,解释了我为什么会说出那么恶毒的话——那是我的心理创伤,是PTSD。
第二,暗示了我过去的生活有多么悲惨,被逼到要去打工,还被如此羞辱。
一个刚被找回来的真千金,却有着这样不堪的过往。
这瞬间激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同情心。
尤其是那些白手起家的富豪和心软的贵妇们。
傅谨言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复杂的情绪。
不再是纯粹的厌恶。
而蔚然,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这番话,把她衬托成了一个恶毒的、欺负弱小的刁蛮小姐。
和我这个“可怜的姐姐”形成了鲜明对比。
蔚二叔适时地叹了口气:“唉,这孩子,吃了太多苦了。”
他转向傅谨言:“谨言,你看……”
傅谨言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朝我伸出了手。
“上来。”
他的声音依旧冷硬,但没有了之前的刻骨厌恶。
我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然后,我把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掌心。
音乐再次响起。
我被他带着,踏入了舞池。
我的确不会跳华尔兹。
我的舞步笨拙,踩了好几次他的脚。
“蠢得像猪。”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对不起……”我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
“抬头,挺胸。”他命令道,“别给我丢人。”
我顺从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被泪水浸湿的睫毛上。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没给他机会。
我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朝他怀里摔了过去。
我的脸颊,精准地贴在了他的胸口。
隔着薄薄的衬衫,我能听到他瞬间失序的心跳声。
我的嘴唇“无意”间擦过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温热的,带着茉莉花香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胸膛。
傅谨言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僵硬。
他揽在我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捏碎。
“你在玩火。”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警告。
我惊慌地抬起头,眼里的泪水更多了。
“对不起,傅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脚滑……”
我的解释苍白无力,却又合情合理。
一个不会跳舞的乡下女孩,在如此盛大的场合,紧张到手脚失调,再正常不过。
他看着我,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