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初求我的时候,正下着瓢泼大雨。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浑身湿透,狼狈地跪在别墅门口的泥水里,那张总是带着温顺笑容的脸,此刻只剩下惨白和哀求。
“承言,求求你,让我进去,让我见见瑶瑶,我想跟她解释,我真的没有推她!”
我撑着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的脚边,是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许念初,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我的声音比雨水还冷,“瑶瑶的孩子没了,她躺在医院里,医生说她以后都很难再有孩子了!你现在跟我说你没推她?”
“我没有!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承言,你相信我!”她膝行两步,想来抓我的裤脚,被我一脚踢开。
她的手背撞在冰冷的铁门上,立刻红了一片。
可我没有丝毫心软。
三年前,许家濒临破产,她父亲用一份救命的合同,把她送到了我的床上。而那时,我深爱的顾瑶,因为一场蹊跷的车祸,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里。
所有证据都指向许家,是他们为了得到项目,不择手段。
我恨他们,更恨眼前这个女人。
所以我娶了她。
我要让她为许家的罪行,付出代价。
这三年的婚姻,对她而言,就是一座地狱。
我让她跪着给我擦皮鞋,让她在深夜去给我买一份城南的夜宵,让她在我所有的朋友面前,扮演一个卑微顺从的佣人。
她都一一照做了,从无怨言,脸上总是挂着那副温顺到令人作呕的笑。
我以为她没有心。
直到半年前,顾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我欣喜若狂,把她接回别墅,让她住进了主卧。而许念初,被我赶到了楼下的佣人房。
我以为许念初会闹,会嫉妒。
但她没有。
她甚至还亲手为顾瑶熬汤,照顾她的起居,那副样子,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佣,而顾瑶,是女主人。
她的顺从,让我更加鄙夷。
我觉得她就是一个为了钱可以抛弃一切尊严的女人。
今天,顾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孩子没了。
她哭着告诉我,是许念初,是许念初嫉妒她,把她推了下去。
我怒不可遏,冲回家,将这份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甩在了许念初的脸上。
“签字,然后滚!”
现在,看着跪在泥水里的她,我心中的怒火没有丝毫减弱。
“承言……”她哭了,眼泪混着雨水,从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滑落,“我怀孕了,我们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的窒息后,是更加汹涌的暴怒!
怀孕?
她也配怀我的孩子?
“打掉。”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冷酷得像一块冰,“我嫌脏。”
她猛地抬头,眼中是全然的破碎和绝望,仿佛听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说什么?”
“我说,打掉。”我重复道,弯下腰,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许念初,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都让我恶心。瑶瑶的孩子没了,你的孩子,凭什么留着?”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她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她不再哀求,不再哭泣,只是那么死死地看着我,眼神空洞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