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专利，99%都是真实的。只有一个地方，我做了修改。”
她指着其中一条化学分子式。
“这个分子式，我改动了一个无机盐的配比。这会导致太阳能转化率下降0.01%。这个误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任何技术人员都发现不了。”
“但是……”许知意深吸一口气，“这个改动，却会和三个月后一项即将公布的国际环保新规，产生致命的冲突。一旦新规实施，采用这个技术的所有产品，都会变成一堆工业垃圾。”
闻野的眼睛亮了。
这个陷阱，够深，够隐蔽。
“能看穿这个陷阱的人，不仅要懂技术，懂金融，还要对国际政策有超乎常人的预见性。”许知意说，“这，就是为‘先生知’量身定做的考题。”
闻野很满意。
他看着许知意，眼神里第一次有了一丝赞许。
“不错。”
“就按你说的办。项目今天就启动，你来负责跟进。”
许知意点头，“好的。”
她心里却在疯狂呐喊：我不想负责啊！
项目启动了。
作为“诱饵”，闻野把它公开给了公司所有总监级别以上的管理层。
当天晚上。
许知意躲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用“先生知”的账号，收到了闻野的咨询请求。
【暴躁的资本家：有个新项目，帮我看看。】
文件发了过来。
正是许知意白天亲手设计的那个“陷阱”。
许知意看着屏幕，感觉无比荒诞。
现在，她必须用“先生知”的身份，去破解自己设下的局。
这是她与闻野的第一次，真正的隔空交锋。
左手打右手。
她该怎么办？
直接点出那个“奇点”？
那等于告诉闻野，“先生知”就在那群看到项目资料的总监里。
不说？
那就不符合“先生知”无所不知的人设。
许知意陷入了两难。
6 致命的口头禅
许知意的手指，在键盘上悬了足足十分钟。
一个字都敲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被闻野逼到了悬崖边。
往前一步是暴露，退后一步是人设崩塌。
怎么办？
有了！
许知意忽然想到了一个破局的方法。
她要跳出闻野给她设定的“是”或“否”的选项。
她要创造第三个答案。
她开始打字，速度极快。
【先生知：这个项目，很有趣。】
【暴躁的资本家：说重点。】
【先生知：重点就是，它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个艺术品，而不是一个商业项目。】
【先生知：闻总，你是一个商人，不是艺术家。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感兴趣了？】
许知意没有直接回答项目的好坏。
她在反问。
她在攻击闻野的动机。
闻野在那头沉默了。
许知意知道，自己赌对了。
闻野这种控制狂，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看穿心思。
果然，闻野的回复带着一丝怒意。
【暴 ઉ的资本家：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项目，做，还是不做。】
【先生知：我的建议是，先问问你自己，做这个项目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抓一只你看不到的蝴蝶。】
【先生知：如果是前者，它有风险，但可以操作。如果是后者，那我劝你收手。因为蝴蝶是抓不住的，你越想抓，它飞得越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