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曾对我手软过?
我压下复杂情绪,故作倔强咬唇:“我答应你,我让,可以了吧!”
急促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方幼凝。
孟回舟眼底掠过不耐,还是接通电话。
方幼凝哭声传来:“回舟,打雷了,我害怕,你能不能来陪陪我?”
“别怕,我马上来。”
孟回舟立刻松开我,匆匆摔门离开。
他好像忘了,我也害怕打雷。
不过也不重要了。
五分钟后,孟回舟发来消息:【阿笙,我给你安排了另一部戏。】
经纪人陈姐消息跟着弹出,问我要接哪一部?
我毫不犹豫地回:
【接《故梦1921》,去伦敦的机票定在四天后,我想等我妈祭日过了再走。】
我把项链丢进垃圾桶。
今生,我不要孟回舟的事后补偿。
也不要他了。
2
翌日是孟家家宴,孟回舟照例来接我,只是车后座坐着方幼凝。
她一袭白裙,齐刘海配黑长直,像是一株纯白栀子。
“阿笙,回舟说要带我去见见孟家长辈,想来你不会介意吧?”
方幼凝眼底满是得意,还刻意扬起脖子,展示她戴着我妈的项链。
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都被孟回舟一句“阿笙别闹”,亦或“阿笙,别使小性子”轻轻揭过。
孟回舟好像忘了,把我宠得骄纵跋扈的人是他。
十五岁,我妈被方幼凝母女陷害出轨,最后抑郁自杀。
方幼凝母女登堂入室,我这个正牌方家大小姐,被父亲扫地出门。
那晚雪夜,我遇见了孟回舟。
二十岁的孟回舟,一身黑色大衣,身形颀长,眉眼深邃。
他说,他受我姥爷临终所托照顾我。
孟回舟朝我伸手。
“小阿笙,跟我走吗?”
我仰头问:“跟你走,有饭吃吗?”
他被我天真的话逗乐,一双桃花眼上扬,笑容一点点漾开,晃花了我的眼,也弄乱了我的心。
“有。”
“那我跟你走。”
我牵住他骨节分明的手。
这一跟就是十年,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
孟回舟给我改姓孟,把我宠得无法无天,四九城里谁见了我都得恭敬叫一声“孟大小姐”。
我也曾因一身坏脾气得罪过权贵。
彼时,孟回舟揉着我头发,薄唇噙着宠溺的笑:“有小叔在,我们阿笙把天捅破也没关系。”
直到两年前,方幼凝的横空出世,孟回舟对她有求必应,为他一而再委屈我。
前世,我不懂为什么。
死后我才知道。
是孟回舟以为两年前,拼死把他背出极寒之地的人是方幼凝。
但死过一次,我已经懒得去争这些了。
见我迟迟不上车,方幼凝抿着唇角:“要不我去坐副驾驶,把位置让给阿笙吧……”
说罢,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被孟回舟拦住。
“好好坐着。”
孟回舟对她说话语气温柔得快滴出水,随即看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无奈的躁意。
“阿笙,赶紧上车。”
我和他对视,笑容自双颊绽开:“小叔说得没错,副驾也能坐。”
孟回舟意外看我一眼。
从前我早就和他闹了,现在我只是拉开副驾上车,全程没给他一个余光。
车子驶过长安街,被火烧云染红的故宫檐角在后视镜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