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孟回舟盯着夕阳下我的侧颜，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缠绕上心脏。
孟回舟惊讶地发现。
我好像和他生疏了不少。
3
车子开进大院，站岗哨兵放行后，很快停在两层高的小洋楼前。
进门后，别墅餐桌上已经摆满精致佳肴，孟老爷子坐在主位，左右两边坐着其他孟家人。
孟回舟拉开身侧椅子，让方幼凝坐下。
方幼凝回以浅笑。
二人四目相对，说不尽的缱绻情意。
我早已麻木的心，还是浮起一丝酸涩。
收回目光，我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等孟回舟想起我，我已经动筷吃饭了。
他眸光微动，没再说什么，只是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晦暗不明。
二房的孟叔母见此，似笑非笑：“这从前回舟身边的位置只能阿笙坐，怎么今儿就换人了？”
“婶奶奶，那椅子是写了我名字吗？”
我笑盈盈地怼了回去。
孟叔母瞬间一沉，“孟聆笙，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语气吗？”
孟回舟慢悠悠地回：“我教的，婶婶有意见吗？”
“我就是说笑，说笑……”
“既然是说笑，那婶婶给我家阿笙道个歉吧。”
孟回舟漫不经心一笑，不容置喙。
孟叔母不甘和我道了歉。
我望向孟回舟，他正给方幼凝剥虾，动作细致而优雅。
从前他也这么护着我，甚至为让我留在孟家，在雪地跪了三天三夜。
当时我红着眼掉眼泪，他双腿冻得麻痹，还笑着给我抹眼泪：
“我们阿笙怎么这么爱哭？”
“以后离了小叔怎么办？”
可是小叔，离了你，孟聆笙照旧能过得很好。
我低头忍住鼻尖酸楚。
今生只要孟回舟不为方幼凝找我麻烦，看在往昔情分上，我也不会把录音放出去。
饭过三巡，我去洗手间补妆，出来时被方幼凝拦住去路。
她朝我炫耀脖子上的项链：
“只要我想要的，回舟就会给我。”
“而你永远是被方家扫地出门的孤女，还恬不知耻爬上自己小叔的床，孟聆笙你要不要脸啊？！”
我抄起盥洗台上的洗手液，就朝方幼凝脑门砸去。
“啊——”
方幼凝尖叫一声，张牙舞爪朝我扇来。
我偏头一躲，握住她手腕，对着这张厌恶的脸就是“啪啪”两耳光。
“比起你学着自己的妈，顶替别人救命之恩，我这也算小巫见大巫。”
“对不对，姐姐？”
这边闹剧引起孟回舟等人过来。
方幼凝瞥见走近的挺拔身影，直接向我跪下，两行清泪滑落：
“阿笙，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妈，可我求你，让我留在回舟身边吧……”
她还要向我磕头，被孟回舟扶起来。
方幼凝顺势趴在孟回舟肩头低泣，孟回舟朝我看来，一双冷眸锐利逼人。
——“孟聆笙，道歉！”
感受着心脏密密麻麻的痛意，我笑着反问他：“小叔，你真要让我给一个害死我妈的凶手道歉吗？”
孟回舟心蓦地一慌，语气也缓和了：“阿笙，只是道个歉而已，听话，嗯？”
我早不想听他的话了。
“好，我道歉。”
没想到我会这么好说话，孟回舟一怔。
下一秒，我拽过方幼凝头发，薅下项链，对着她红肿的双颊又是两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