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杖的 "笃笃" 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在倒数，又像是在召唤。
沈砚之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几位，一路跟着，不累吗？" 他的声音被风吹散，却清晰地传到了后面几人耳中。
疤脸汉子等人猛地停住，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小子，识相的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疤脸汉子沉声道，"你是不是也在找玄铁令？"
沈砚之缓缓转过身，月光照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剑风扫过。
"玄铁令？" 他轻轻笑了笑，笑声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那东西，你们拿不动。"
"找死！" 疤脸汉子怒喝一声，挥刀砍了过来。刀风凌厉，直取沈砚之的脖颈。
沈砚之没有躲，只是将竹杖横在身前。
"铛！"
弯刀砍在竹杖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疤脸汉子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弯刀险些脱手。他惊骇地看着那根普通的竹杖，上面竟连道痕迹都没有。
"你... 你到底是谁？"
沈砚之没有回答，竹杖猛地一抬。疤脸汉子只觉得手腕一痛，弯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他眼前一花，胸口像是被巨石砸中，整个人倒飞出去，"噗" 地吐出一口血，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柳瘦子和其他人都吓傻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快的身手，明明看着只是简单的一抬一推，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滚。"
沈砚之吐出一个字，声音依旧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瘦子打了个哆嗦，看了眼地上昏死过去的疤脸汉子，又看了看沈砚之手里那根平平无奇的竹杖，咽了口唾沫，带着随从头也不回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弯刀都忘了捡。
沈砚之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暗了暗。他弯腰捡起那把弯刀，看了看刀身上的虎头印记，随手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然后，他转过身，继续朝断魂崖走去。竹杖的 "笃笃" 声再次响起，在寂静的夜里，一步步走向那片藏着秘密的山崖。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竹杖的影子斜斜地指向前方，像是一柄蓄势待发的剑。
第二章 断魂崖
断魂崖的风，比残剑镇的更烈。
沈砚之站在崖边时，天刚蒙蒙亮。晨雾像流动的白纱，裹着崖下深不见底的沟壑，偶尔有碎石滚落，半天听不见声响。
崖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凹痕，有些是天然形成，有些却像是被利器凿出来的。最显眼的是左侧一块丈许宽的石壁，上面刻着三个模糊的大字 ——"铸剑坪"。
三百年前，铸剑老人就是在这里熔炼玄铁，打造神兵。只是如今，只剩下风蚀雨打的痕迹，连半块像样的铁屑都找不到。
沈砚之拄着竹杖，沿着崖边缓缓移动。他的目光扫过每一道裂缝，每一处凹陷，像是在寻找什么标记。左脚踩在湿滑的苔藓上，微微一滑，他却稳稳地站住了，竹杖在岩石上留下个浅浅的压痕。
"看来，来的不止我们。"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沈砚之转过身，看见个穿青布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她背着个药篓，手里握着把小锄，脸上沾着点泥灰，看着像个采药女。但她的眼睛很亮，亮得像崖下的寒星，落在沈砚之身上时，带着几分审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