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疤脸汉子身后的两个黑衫汉子已经扑了上来，弯刀带着风声劈向柳瘦子。柳瘦子的两个随从早有准备，抽出腰间软剑迎了上去。
"叮叮当当" 的兵器碰撞声瞬间填满了客栈，几张桌子被撞翻，碗碟碎了一地。掌柜的和店小二缩在柜台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砚之依旧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有碎瓷片溅到他脚边，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竹杖，把碎片拨到一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找死！"
疤脸汉子见手下一时拿不下对方，怒吼一声，亲自拔刀冲了上去。他的刀法又快又狠，刀刀不离柳瘦子要害，柳瘦子仗着身法灵活，在刀影中左躲右闪，扇子时不时探出，专打疤脸汉子的手腕。
突然，疤脸汉子一刀劈空，柳瘦子抓住机会，折扇直点他胸口。疤脸汉子反应极快，左手成掌，猛地拍向扇面。
"嘭" 的一声闷响，柳瘦子被震得后退三步，扇子险些脱手。疤脸汉子却也不好受，左手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 刚才那一下，柳瘦子的扇子上沾了毒。
"你用毒？！" 疤脸汉子又惊又怒。
柳瘦子冷笑："对付你这种人，不用点手段怎么行？"
就在这时，沈砚之的面吃完了。他放下筷子，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拿起竹杖，慢慢站起身。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身上有什么重负。可当他站直身子时，原本乱糟糟的客栈里，竟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疤脸汉子和柳瘦子都停了手，看向沈砚之。不是因为他有多显眼，而是因为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息，像是一柄藏在鞘里的剑，虽然看不见锋芒，却让人莫名心悸。
沈砚之没看他们，径直朝门口走去。经过打斗的几人身边时，他的竹杖轻轻在地上一点，那点声音不大，却让正在对峙的双方都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这人是谁？" 柳瘦子低声问随从。
随从摇摇头："没见过，看着不像道上的人。"
疤脸汉子盯着沈砚之的背影，眉头紧锁。他在江湖上混了十几年，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可眼前这人，明明看着步履蹒跚，像是个废人，却让他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沈砚之走出客栈，晚风带着崖边的凉意吹过来，撩起他额前的碎发。他抬头望了望西边的天空，那里有颗孤星亮得很，像是谁的眼睛。
断魂崖就在镇西十里外，据说玄铁令就藏在崖壁的某个山洞里。三百年前，铸剑老人用玄铁令号令武林，后来老人不知所踪，玄铁令也跟着消失，只留下传说，说谁能找到它，就能得到老人留下的绝世武功和那柄未铸成的 "断锋" 剑。
沈砚之握紧了竹杖，转身朝镇外走去。他的左脚每一步都踩得很实，青白色的脚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客栈里，柳瘦子看着沈砚之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这人... 有点古怪。"
疤脸汉子啐了一口："管他古怪不古怪，敢挡咱们的路，剁碎了喂狗！"
说罢，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提刀追了出去。柳瘦子眼神闪烁了一下，也带着随从跟了上去。
夜色渐深，残剑镇外的小路被月光照得发白，像是条通往未知的银带。沈砚之的身影在小路上慢慢移动，身后，几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