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都炸了锅,各种议论声、笑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我看着谢程,他好像被自己的话和周围的反应尬住了,耳朵尖有点可疑的红,但脸上还是那副“别惹我”的表情。
我偏了偏头,非常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声音在一片哄笑中显得有点突兀的平静:
“没写错,是情书,不是战书。”顿了顿,我补充了一句,试图让自己的提议听起来更合理,“根据权威理论,我们成功的概率很高。”
谢程:“……”
他看起来更懵了,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耳朵,仿佛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他那个最跳脱的兄弟,被人称作“猴子”,笑得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
数学老师抱着教案走了进来,看着诡异安静的教室和最后一圈明显不对劲的气氛,敲了敲讲台:“干什么呢!都回座位!”
我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心里松了口气,对着还在懵逼状态的谢程点了点头,语气自然:
“你考虑一下。下课我再过来问你答案。”
说完,我转身,在一片呆滞的目光中,镇定自若地走回了自己的第三排座位,拿出数学书,坐得笔直。
背后,我能感觉到一道几乎要把我后背烧穿的、混合着极度震惊和极度困惑的视线。
以及谢程压低了声音,对他兄弟发出的、近乎崩溃的疑问:
“……她刚才是不是……给我表白了?”
猴子趴在地上,一边爬起来一边笑出鹅叫:“……是的……她说下课要你的答案……”
那节数学课,我感觉整个班级的心都没在课堂上。
所有人都在偷偷回头看最后一排那个耳朵通红、盯着一张粉色便利贴如临大敌、连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的谢程。
而我,认真听讲,做着笔记。 只是偶尔,笔尖会顿一下。
实则心里已经开始思索如果他拒绝了我该找谁。
但是好像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2
那节数学课,估计是谢程人生中最如坐针毡的四十五分钟。
每次我稍微偏一下头,用眼角余光都能瞥见他迅速移开视线,假装研究窗外那棵歪脖子树,或者低头猛翻他那本崭新得能照出人影的物理书。
他旁边的“猴子”几次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用气声不知道在跟谢程嘀咕什么,换来了谢程一记毫不留情的肘击。
下课铃响的那一瞬间,整个教室的人仿佛都约定好了似的,动作整齐划一地放缓了百分之八百,竖起了耳朵,眼睛滴溜溜地在我和谢程之间来回扫射。
收“作业”的时间到了。
我合上数学书,站起身。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整个教室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伴随着无数道“来了来了!”的兴奋目光。
我再次走向最后一排。这次熟门熟路。
谢程显然没料到我真的会过来。他看到我走过来,明显僵了一下,然后迅速摆出一副“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拽样。
他面前那张粉色的便利贴还摊在那里,像是个烫手的山芋。
我停在他桌前,开门见山:“考虑好了吗?”
他旁边的兄弟们瞬间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像铜铃,比看世界杯还紧张。
谢程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忽,就是不看我:“……考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