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我想说我可以回去睡,却被他打断。
“外面风大,你刚刚好,别再着凉,今晚就在这睡。”
他说完,转身要走,我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衣角,声音很小。
“将军,你也睡吧,案上的文书明天再整理也一样。”
他回头看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过了一会儿才点头。
他在床外侧躺下,离我很远,中间能再躺下一个人,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我紧张得睡不着,手攥着被子,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醒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亲兵送来早饭,说将军去巡营了。
我吃完早饭去文书房,刚坐下,就看到他昨天看的文书放在案上,整理得很整齐。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软,又有点疼,他明明可以让亲兵做的。
又过了一个月,他对我越来越信任,有时会跟我聊些军营外的事。
他说他家乡在河边,每年夏天能看到很多船,还说等战事结束,想回去养鱼。
我听着,心里却难过,我们是敌人,他的愿望,我可能永远看不到实现。
有天晚上,他处理完军务,坐在案前喝酒,招手让我过去。
“陪本将喝一杯?”他倒了杯酒递过来,酒杯是粗瓷的,边缘有点毛糙。
我接过,没喝,只是看着他:“将军,我不会喝酒,怕误事。”
他笑了,自己喝了一杯:“没事,就一杯,不碍事的。”
我没办法,只能抿了一口,酒很烈,呛得我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伸手拍我的背,动作很轻,带着安抚的意思,我忍不住靠在他肩上。
他的身体一僵,没推开我,只是慢慢把手放在我腰上,轻轻揽着。
“姜江,”他低头,呼吸落在我耳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落在他的衣襟上。
他没再问,只是抱着我,帐里很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外面的风声。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吻我,很轻,像羽毛拂过唇,我没躲开,也没回应。
他好像不介意,只是抱着我,直到天亮,都没做别的,很规矩。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气氛变了,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有时他会牵我的手,在营里散步,遇到士兵,他也不躲,就那么牵着。
士兵看我的眼神变了,有羡慕,有好奇,我却觉得不安,这样太扎眼了。
有次我跟他说,别在人前牵我,怕给他添麻烦,他却摇头。
“本将想牵就牵,有什么麻烦?你是我的人,怕什么?”
我心里一震,“我的人”这三个字,让我想起李程袭,他从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我又忍不住心动,像干涸的土地遇到水,哪怕知道是错的,也想靠近。
又过了半个月,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左臂被箭划了道口子,不算深,却流了很多血。
我在帐里给他换药,他没哼一声,只是盯着我,眼神很沉,像要把我吸进去。
“疼吗?”我忍不住问,棉签碰到伤口,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不疼,”他伸手,指尖擦过我的脸颊,“你别紧张,这点伤不算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低头换药,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怕他死,怕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