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的习俗，生了病不是先看医生，是去找师公‘看卦’。
我高烧三天水米不进，我阿爸阿妈偷拿了我的生辰八字和一件贴身衣服，去找了师公。
第二天，我好了。
村里那个总是欺负我的官二代瘫了，症状和我一模一样。
我阿爸阿妈跪着求我别说出去，这是用祖传的秘术，把他的健康‘换’给了我。
我摸着突然变得健康的身体，看着镜子里那双渐渐变得冰冷陌生的眼睛，第一次笑了。
原来，欺负人这么爽。
那如果，我把这‘病’，换给当初所有逼死我姐姐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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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里那张红扑扑的脸在笑。
那笑声像磨砂纸擦过生锈的铁皮，从我喉咙里挤出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股陌生的感觉顺着血管爬上来。这是我，感觉又不是我。
我阿爸阿妈还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反反复复说着，这是为了救我，是没办法的办法，求我千万别声张，否则全村都要遭殃。
“用了哪个的命？”我打断他们。
阿妈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是隔壁村支书的小儿子——赵鹏，那个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从小就把我当痰盂踩，把我姐堵在巷子里吹口哨的货。
他现在瘫了，像我之前一样高烧不退，四肢僵硬，说不出话。
我心里那座积压了十几年恐惧忍让的破败堤坝，在那一刻被一种黑漆漆的快意冲得七零八落。
欺负人，原来这么爽。
这一刻我总想笑。
我推开他们，走到院里。阳光挺晃眼，但我只觉得冷，有一种不属于我的活力在血管里上下乱窜。
隔壁支书家哭声骂声，砸东西声，鸡飞狗跳。医生来了又走，说是怪病，没救。
我闭上眼。一种奇怪的感觉浮现出来，我隐约能“感觉”到不远处那栋漂亮小楼里的混乱和绝望，甚至能捕捉到一丝微弱的气息，正从那边飘过来，钻进我皮肤底下我的身体。
那是村支书小儿子的命。
我抬起手，看着阳光下自己清晰无比的掌纹。一个念头像刀片刮过脑子。
我姐。那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会偷偷把糖塞给我的姐，最后却被侮辱逼得跳河的我的姐姐。
当初那些欺凌侮辱，散播谣言、恶意中伤、堵门叫骂、推波助澜的每一个人……
要是把这“换命”的邪术，用在他们身上呢？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同疯狂的藤蔓，瞬间疯长，占据我全部的心神。
我的眼睛，倏地闪过一丝红色的光。
阿爸阿妈惊恐地看着我脸上诡异的笑容，吓得不敢哭了。
我没理他们，转身回到屋里，从我阿爸阿妈的床底拖出一个旧木箱。
那是我阿公留下的，以前以为是破烂，现在想来，应该有藏着不一样的东西。
我爸妈会搞那“替身术”，总得有个方法依据。
箱子锁着。我满屋子找斧头。
阿妈扑上来想拦：“妹啊！不能啊！那是祖宗的忌讳！是要遭报应的！”
我一把推开她，她踉跄着摔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报应？！我姐死的时候，报应在哪里？！”
我抡起斧头，锈锁应声裂开。
箱子里没有金银，只有几本线装古书，纸张脆黄霉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