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机，点开新闻，看着照片上苏-晴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
然后，我删掉了新闻。
我走到女儿遗像前，拿起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了擦相框上的灰尘。
“念，”我说，“第二个。”
“别急，下一个，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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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的事件，像一颗核弹，在舆论场引爆。
如果说第一个人被审判，大家还心存侥幸，觉得是巧合。那苏晴这个当红明星，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种无法解释的方式被“惩罚”，就彻底击碎了所有人的幻想。
“业火审判庭”是真实存在的。
它像一个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没有人知道它的规则，没有人知道它下一个会审判谁。
恐慌开始蔓延。
那些曾经参与过网暴江念的人，开始疯狂地删除自己的评论和私信。一些营销号，连夜注销了账号。整个网络环境，仿佛一夜之间，变得“干净”了许多。
但审判，没有停止。
第三天晚上八点。
“业火审判庭”准时开启。
这一次，坐上椅子的人，是江念的经纪人，李芳。
李芳比苏晴要冷静得多。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哭喊，只是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身体微微发抖，死死地盯着镜头。
她的罪证，被一条条地放了出来。
有她和汪海明的聊天记录。汪海明暗示她，让江念“懂事一点”，她满口答应。
有她收受苏晴方好处的银行转账记录。
有她在公司里，故意孤立江念，克扣她资源的证据。
最让我无法原谅的，是一段录音。
是江念走投无路时，给她打的电话。
电话里，江念的声音带着哭腔：“芳姐，你帮帮我，那些新闻都不是真的。你跟公司解释一下好不好？”
李芳的声音，又冷又硬。
“江念，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要么忍，要么滚。公司已经决定放弃你了，苏晴比你更有价值。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这段录音，是江念留下的。在她跳下去之后，我整理她的遗物时，在她的录音笔里找到的。我把它交给了警察，但警察说，这只能证明经纪公司不作为，构不成犯罪。
现在，它成了审判李芳的罪证。
“受审者，李芳，三十五岁，经纪人。罪行：为一己私利，出卖旗下艺人江念，并在其遭受网络暴力时，恶意切断其所有求助渠道。其行为，为业火推波助澜者。”
“开启投票。”
李芳看着屏幕，她知道求饶没用。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说出了一番话。
“我承认，我对不起江念。但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我不这么做，被牺牲的可能就是我。你们凭什么审判我？你们这些坐在屏幕前投票的人，你们就干净吗？你们就没有为了利益，做过违心的事吗？”
她的话，让直播间的弹幕，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但很快，就被更汹涌的愤怒所淹没。
“死到临头还嘴硬！”
“别偷换概念了！我们再怎么样，也没把人往死路上逼！”
“快投票！让她闭嘴！”
我看着李芳那张毫无悔意的脸。
她说的没错，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