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你，心安理得去作恶的理由。
我按下了【有罪】。
这一次，我没有关掉声音。
我看着屏幕。
没有电击，也没有火焰。
李芳身下的金属椅子，突然伸出无数细小的针头，刺进了她的身体。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但她叫不出来。她的声带，好像被麻痹了。
然后，她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老化。
光滑的皮肤上出现了皱纹，黑色的头发开始变得花白、然后脱落。她的眼睛变得浑浊，牙齿也开始松动。
短短一分钟。
一个三十五岁的、精明干练的女人，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八九十岁的老太太。
机械的声音响起：
“裁决：有罪成立。”
“执行惩罚：剥夺‘价值’。加速衰老五十年，永久剥夺所有社会功能。”
“第三场审判，结束。”
屏幕黑掉。
新闻很快就出来了。
“金牌经纪人李芳，疑似遭遇罕见早衰症，一分钟内衰老五十岁，已失去基本语言及行动能力。”
我关掉手机，走到窗边。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我知道，在这些灯光后面，有无数双眼睛，刚刚和我一起，完成了一场审判。
他们和我一样，也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我们，正在变成同一种人。
一种，手握“神罚”权柄的，复仇者。
这个感觉，让我感到了一丝恐惧。
5
第四个被审判的，是那个营销号，“圈内扒婆”。
她的惩罚，是“信息剥离”。
审判庭将她电脑里所有捏造的黑料、敲诈勒索的证据，全部公开。然后，抹除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数字化痕存。她的银行账户、社交账号、身份信息，全部变成了“404 Not Found”。
她变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一个接一个。
那些曾经在网上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过江念的大V、水军头子，都被拖进了那个暗红色的法庭。
他们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有的被剥夺了视力，因为他们“视而不见”。
有的被剥令双手溃烂，因为他们用这双手，敲出了杀人的字。
“业火审判庭”，成了一场全民的狂欢。
每天晚上八点，守在屏幕前，等待审判开始，成了一件比任何娱乐节目都刺激的事。
人们兴奋地讨论着下一个会是谁，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江念事件的真相，已经被彻底厘清。她成了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着无辜与纯洁的悲剧偶像。
而我，江河，作为“第一审判者”，被无数人奉为“天选的复仇之父”。
有人扒出了我的身份，我的家门口，每天都堆满了鲜花和卡片。
他们说，我是正义的化身。
可他们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我梦见江念。
她站在一片血红色的法庭里，看着我，不说话，只是流眼泪。
她说：“爸，我疼。”
我惊醒过来，一身冷汗。
我走到她的房间，坐在黑暗里，看着她的遗像。
“念，”我问，“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看到那些人被惩罚，会开心吗？”
照片上的她，依旧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