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宇脚步一顿。他想起爹教的「止戈为武」，想起罗芸说的「留活口」，可高个子那句「秋收屠村」像针一样扎在心上。「以前是我太傻，」他低头看着女孩的发顶，「慈心要给好人，对坏人留情，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回到家时，莫父正在擦「正阳」剑，灯火将剑刃的寒光映在他脸上。「今日寨里来人了？」莫父头也没抬，手指抚过剑身上的纹路——那是祖父斩杀十四名踢馆者时留下的刻痕。
莫宇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手：「是，两个探路的，被我赶跑了。」
莫父停下动作，抬头看他：「赶跑的？还是杀了？」他指了指莫宇袖口沾着的草汁，「这是西侧花海的野菊汁，那边离村子远，赶跑何必去那么偏的地方？」
莫宇喉间发紧。莫父放下剑，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爹不是怪你杀人。当年你祖父杀那十四人，也是为了护武馆的学徒。」他拿起桌上的剑谱，翻到夹着书签的一页，「武是护人，不是不杀人——但杀人要明明白白，不能被仇恨蒙了眼。」
那天夜里，莫宇躺在床板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那是从高个子身上搜来的，鞘上刻着伏龙寨的记号。他想起爹的话，想起罗芸发白的脸，突然懂了：重生不是让他变成嗜杀的恶鬼，是让他学会「该出手时不犹豫」。
6
雨下了三天，停的时候，天还没亮。莫宇揣着匕首往花海走，打算处理那两具尸体，刚把人拖到山崖边，就听见村里小吴的哭喊声：「宇哥哥！山贼进村了！」
「我爹呢？」莫宇心脏一沉。
「莫伯伯一早就去邻村搬救兵了！说伏龙寨要屠村，让我们……让我们撑到他回来！」
莫宇拔腿就往村里跑。远远就看见村头的空地上，山贼们正往麻袋里装粮食，大胡子寨主扛着砍刀，脚边躺着个浑身是血的村民——那是跟爹学过半年武的李大叔。
「几日前来的两人，在哪？」寨主的刀架在村长脖子上，刀刃上的血滴在泥土里。
村长抖得像筛糠：「没……没见着啊！真的！」
莫宇正想冲上去，突然听见身后的惊呼。疤脸山贼正抓着罗芸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