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芸突然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个纸包：「给你的，娘烙的糖饼。」她踮起脚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你最近总皱着眉，是不是你爹又说你了？」
莫宇咬了口糖饼，甜意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他看着女孩明媚的眼睛，突然问：「芸儿，如果有人要伤你，我杀了他，你会怪我吗？」
罗芸愣住了，随即用力摇头：「宇哥是为了保护我，怎么会怪你？但……」她拉住他的手，指尖微凉，「莫伯伯说过武是护人，不是杀人。要是能留活口，就别下死手，好不好？」
莫宇心口一窒。前世他就是听了「留手」的话，才给了那两人反扑的机会。他握紧她的手，喉间滚出一声「好」，目光却掠过她肩头，落在远处渐渐走近的两个身影上——一高一胖，正是伏龙寨的杂碎。
4
「哟，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胖子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木头，刺耳得很。
莫宇瞬间将罗芸护在身后，枯枝在掌心转了个圈，指尖已经找准了发力点。高个子见他眼神发冷，立刻换了副谄媚嘴脸：「少侠误会！我们是山下的行商，来采买特产的。」
「行商？」莫宇往前走了一步，右脚轻挑，将一块碎石踢向胖子脚边，「伏龙寨的行商，都带匕首吗？」
胖子脸色骤变，高个子却还想狡辩：「少侠说笑了，山路不太平，带把兵刃防身……」
「防身要藏在袖子里？」莫宇突然提速，枯枝如剑，精准敲在高个子的右腕。「咔嚓」一声脆响，匕首掉在地上，正落在罗芸脚边。女孩惊呼一声，往后退了半步——她认出这把匕首，上次进山采药时，见过这两人用它威逼猎户交出皮毛。
「你……」高个子疼得冷汗直冒，胖子却抄起地上的石头砸过来：「小子找死！」
莫宇侧身避开，枯枝横扫，正打在胖子的膝盖弯。胖子「噗通」跪地的瞬间，他突然想起前世这张肥脸凑在罗芸面前的模样，怒火猛地窜上来，枯枝直劈胖子的后脑——
「宇哥！」罗芸的呼声及时响起。
莫宇的动作硬生生顿住，枯枝擦着胖子的耳朵划过，带起几缕头发。他深吸口气，转头看见女孩发白的脸，指尖的力道松了松：「说，伏龙寨让你们来做什么？」
高个子见他留了手，急忙喊：「寨主让我们探路！秋收后要……要屠村抢粮！我们只是先来看地形！」
莫宇的血瞬间凉了。他盯着地上两人惊恐的脸，突然明白墨仙说的「命数」是什么——不是他杀不杀这两人，是伏龙寨的屠刀早晚会落在雨花村。他举起枯枝，这次没有犹豫：「这种杂碎，留着也是害命。」
枯枝落下的瞬间，罗芸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眼时，那两个恶徒已经没了气息，莫宇正用花瓣擦着手上的泥，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5
雨水是傍晚来的，洗去了花瓣上的血迹，却洗不掉莫宇指尖的凉意。他将外袍裹在罗芸身上，横抱着她往村里走，女孩的脸贴在他胸口，安静得不像往常。
「芸儿，别怕。」他轻声说，「他们是坏人，杀了他们是替天行道。」
罗芸没说话，只是收紧了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快到村口时，她才小声问：「宇哥，你以前不会杀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