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壁炉端着盘子的手，停顿了零点零一秒。他的程序应该在处理我这句话里的信息。
陆舟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他说：“哇，真好吃！”
我笑着，也拿起勺子，喂了他一口。我说：“好吃就多吃点。”
我们两个就像一对热恋中的傻瓜，互相喂着蛋糕。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而壁炉，就站在我们旁边，像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塑。
我看着他那张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沈玮，你看到了吗？你用生命都没能得到的忠诚，我现在轻易就拥有了。你最在乎的面子，现在被我踩在脚下。你最爱的女人，现在正和别的男人，吃着你做的蛋糕。
你感觉到了吗？这种无能为力的，被彻底掌控的感觉。
派对结束，客人都走了。陆舟喝了点酒，已经睡着了。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壁炉走过来，开始收拾残局。我叫住他：“壁炉。”
他停下，看着我。
我问他：“今天，你有什么数据异常吗？”
他黑色的电子眼闪烁着，像是在进行自检。几秒后，他说：“报告主人，一切正常。我的核心处理器温度，始终保持在预设值。”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8
从那天以后，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壁炉开始变得有点奇怪。
他做的菜，味道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不再是那种精确到毫克的、完美的味道。有时候会咸一点，有时候会淡一点。但那种味道，却让我觉得很熟悉。那是我记忆里，沈玮以前做菜的味道。他做菜总是随心所欲，从来不看菜谱。
我问他：“你是不是修改了你的烹饪程序？”
他回答：“没有，主人。我只是根据您的身体数据，微调了盐分的配比。”
这个理由找得很好，我找不出毛病。
陆舟喜欢画画。他在家里搭了一个画室。有一次，他正在画一幅我的肖像，颜料用完了。他让我帮他去储藏室拿一盒新的。我让壁炉去。
壁炉很快就拿来了。但那盒颜料，不是陆舟要的牌子。陆舟打开一看，愣住了。他说：“这个牌子……是我刚学画画的时候，最喜欢用的。很便宜，早就停产了。他怎么会找到这个？”
我看着壁-炉。他平静地说：“我在二手市场的数据系统里，找到了这个库存。我认为，它更符合陆先生早期的创作习惯。”
陆舟看着壁炉，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最让我觉得害怕的一件事，发生在一个雨夜。那天，我处理公司的事情，很晚才回家。陆舟已经睡了。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外面打雷下雨。
我忽然很想听一首曲子。那是一首很老的钢琴曲，是沈玮以前最喜欢弹给我听的。
我打开家里的智能音响，对它说出了那个曲子的名字。音响搜索了半天，回答我：“对不起，曲库中没有找到这首曲子。”
我有点失望。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了钢琴声。
我走出去一看，壁炉正坐在钢琴前。他那双仿生手，在琴键上灵活地跳动着，弹出的，正是我刚才想听的那首曲子。他的弹奏技巧，和沈玮一模一样。有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