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不祥的预感被彻底证实。“立刻！给我查出那艘该死的渔船的名字！”
技术兵迅速操作，AIS识别信号和卫星影像比对结果很快呈现屏幕上。詹姆斯看着那行代码和对应的船名，声音都有些发颤：“舰……舰长，是‘深海开拓者’号！那个船长……是李歌！”
“谢特！是那个疯子！那个撞沉过小日子船的野蛮人！”肖恩一拳狠狠砸在坚固的控制台上，脸色铁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戴维森也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名字在他们的内部简报里是被重点标注的“高风险因素”。
“快！立刻人工强制接管‘海龙’的控制权！紧急指令！最大功率，极限下潜！避开所有可能的渔网范围！快！”肖恩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绝对不能再让这个无法无天的渔民把自己又一个宝贝疙瘩捞回去当战利品！
……
一小时后，“深海开拓者”号稳稳地停在系统指定的经纬度上。此处海面开阔，风浪不大，看起来一片祥和，与其他海域并无二致。
“船长，已抵达指定位置，保持稳定。”周大海报告，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歌点点头，目光如炬，扫过看似平静的海面。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惊喜”的期待与一丝莫名的警惕，抬起右臂，清晰而有力地下达指令：“下网！全面作业！”
同时，李歌感应了一下他的虎鲸群，也快到了，只等虎鲸群一到，李歌就让虎鲸群协助捕鱼。
巨大的拖网被隆隆作响的绞车投入海中，如同张开巨口的深渊，开始在海水中进行扫荡。李歌和所有船员都无从知晓，就在他们脚下数百米甚至上千米的黑暗深海中，一场无声的高科技“猫鼠游戏”正在上演。
一个造价数百万美元的最新间谍机器正惊恐万状地开足马力向更深更暗的海沟逃窜，试图躲避那看似粗糙却无比致命的尼龙巨网。
而在不远处的公海边界线另一侧，“海鱼”号侦察船上，肖恩舰长正像一头焦躁的困兽，死死盯着雷达屏幕上“深海开拓者”号那刺眼的信号光点。
国际法像一道无形的墙，让他不敢轻易越界挑衅，但让他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投放区”肆无忌惮地作业，而自己昂贵的“海龙”正在对方网下亡命奔逃，这种滋味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全方位监视！记录它的一举一动！声呐持续追踪‘海龙’信号！”肖恩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冒着寒气，“我倒要看看，这个李歌，这次到底是想捕鱼，还是专门来捣乱的！”
他内心疯狂祈祷“海龙”足够争气，能逃脱此劫，同时一个更深的忧虑浮现出来：万一，万一最坏的情况发生，他该如何应对？面对一个有过“撞船前科”、行事风格强硬且完全无法预测的对手，任何轻率的行动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连锁反应。这片海，似乎因为这个渔民的存在，变得格外波涛暗涌。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深蓝色绒布，缓缓覆盖在辽阔的海面上。“深海开拓者”号的甲板上，数盏大功率探照灯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撕破黑暗，将船体周围的海域照得如同白昼，巨大的黑影投在起伏的波光里，宣告着夜间作业的开始。
大副周大海走到李歌身边，望着远处漆黑的海平面，语气带着老渔民的谨慎：“船长，这片儿水文有点怪，冷暖流搅合在一起，按老经验，这种地方鱼群不爱待，是出了名的‘冷灶’，平时没啥船乐意来。”
李歌手扶着冰冷的栏杆，目光却穿透黑暗，仿佛能直视海底。他脑海中不仅有自己的经验，更有系统明确的指引和那八只正在水下待命的“帮手”。
“大海叔，经验有时也会骗人。试试看，说不定灶冷是因为没找到正确的点火方式。”李歌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下网！”
命令既下，无人再异议。巨大的绞车开始轰鸣，粗壮的缆绳滚动，两张如同深渊巨口的大型拖网先后被投入海中，沉入那片被认为“贫瘠”的水域。
在网具入水的那一刻，李歌集中精神，向潜伏在深处的虎鲸群发出了指令：“伙计们，开工了！把能赶的，都给我赶进网里来！”
遥远的深水中，那条领头的虎鲸发出一阵人耳无法捕捉的低频声波，另外七道黑白相间的庞大身影立刻响应。它们如同最高效的牧羊犬，开始有组织地巡游、驱赶，将那些被灯光和它们的存在惊扰到的鱼群，巧妙地朝着“深海开拓者”号拖网行进的方向逼迫而去。一场水下的大围猎，悄无声息地展开了。
……
同一片夜空下，几十海里外的公海上，“海鱼”号侦察船像一头焦躁的困兽，灯火通明。
军官詹姆斯盯着控制台上复杂的声纳和深度读数，向舰长肖恩汇报：“舰长，‘海龙’已稳定在1000米深度。常规渔网绝对达不到这个深度，理论上安全了。”
肖恩舰长脸色并未缓和，反而更加阴沉：“理论？上次‘箭鱼七号’被捞走之前，我们也觉得理论上是安全的！盯紧它，还有那艘该死的‘深海开拓者’号！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意外’！”
一想到那个名叫李歌的渔民和他的船，肖恩就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上次的损失和随之而来的训斥让他心有余悸，这次的最新装备万一再出岔子，他恐怕就不是写检讨书能了事的了。
……
一个多小时的等待，“深海开拓者”号上的时光在牌局、手机游戏和闲谈中流逝。当时钟指向起网时刻，所有人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汇聚到甲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期待的紧张感。
“起网！”李歌一声令下。
绞车再次发出沉重的嘎吱声，缆绳绷紧，巨大的拖网缓缓浮出水面。当网囊完全离开海面，悬在甲板上空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爆网！** 网眼被撑得滚圆，里面塞满了沉甸甸的收获，在灯光下反射出鳞片的光芒。
“开闸！”
随着周大海的操作，网底闸口打开。刹那间，各式各样的海产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噼里啪啦地砸在甲板上，迅速堆积成一座壮观的、仍在跳动挣扎的“海鲜山”！
银光闪闪的三文鱼、斑纹各异的珍贵石斑鱼、挥舞着大鳌的龙虾、形态各异的螃蟹……琳琅满目，数量惊人，初步看去，光是高品质的三文鱼和石斑鱼就有上千斤之多，价值已然不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