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把那盆绿萝搬了起来,拿到了远离电视柜的阳台门口。
“我建议把它放在通风的地方,比如这里。”我指着阳台,“还有,这个路由器最好还是换一个新的,不然以后可能还会有问题。我可以帮你处理掉,免得你扔垃圾麻烦。”
我说得一本正经,理由无懈可击。
她显然对这些一窍不通,只是愣愣地点头:“哦……好,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我抱着那盆绿萝,像抱着一颗定时炸弹,“那我就先拿走了。”
她没有丝毫怀疑,只是感激地看着我。在那双总是盛满惊恐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丝困惑和……信任的微光。
走出她的家门,我抱着花盆,手心全是冷汗。
回到自己家,我立刻拆开了那盆绿萝。摄像头被巧妙地伪装在假土里,连接着一块微型电池。做工很专业。
我没有销毁它。我把它放在了我的书桌上,镜头正对着我家的白墙。
如果对方在监控,他会看到,他的“眼睛”被转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就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他会怎么做?是会惊慌,还是会愤怒?
游戏开始了。
第三章:安全感
摄像头被“处理”掉之后,隔壁安静了几天。地垫下的“标记”也消失了。
这反而是最危险的信号。对方中断了监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放弃了,要么是在策划更进一步的行动。以这种人的偏执程度,前者几乎不可能。
我开始留心她扔掉的垃圾。这并不难,我们用的是同一个楼道的垃圾桶。
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一堆被剪刀剪得粉碎的信纸碎片。我戴上手套,把它们全部带回了家,像玩一局恶心的拼图游戏。
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我拼凑出了几句完整的话。
“……你以为你能逃掉吗?”
“……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小静,别逼我亲手把你关起来。”
字迹是打印的,没有任何指纹。但那种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控制欲,几乎要从纸上溢出来。
我将碎片冲进马桶,心情沉重。
这个周末,我一整天都没出门,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隔壁的动静。许静(我从她信箱的账单上知道了她的名字)似乎也一直待在家里。
直到深夜十一点。
我正准备睡觉,突然听到“咔哒”一声轻响。不是从门口,而是从墙壁里传来的。紧接着,我房间的灯闪烁了一下,熄灭了。
停电了。
但我手机还有信号,窗外别的楼栋灯火通明。不是大面积停电。
我立刻走到电表箱,我家的电闸没有跳。那就是……只有502停电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远程切断电源。对于一个精通技术的变态来说,侵入老旧小区的电网系统,定向切断某一户的电源,并非难事。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听到了隔壁传来一声压抑的、短促的惊叫。
黑暗,是恐惧最好的催化剂。
我没有丝毫犹豫,抓起桌上的强光手电,冲到门口,敲响了她的门。
“许静!是我,陈默!你还好吗?”我提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