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张脸。
那是一个蠕动的，活生生的蛇巢。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尖叫，从白辰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猛地向后退，却被自己的脚绊倒，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
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眼睛却还死死地盯着棺材的方向，瞳孔放大到了极限。
“蛇！蛇！别过来！别过来！”
他疯狂地尖叫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它们爬出来了！爬到我身上了！救命！救命啊！”
他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昂贵的西装被他扯得变了形。
他用力地抓挠着自己的脸和脖子，很快，一道道血痕就出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宾客们全都吓傻了。
几个胆大的保镖冲上去，想要按住他。
“滚开！你们身上也有蛇！都是蛇！”
白辰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挣脱了保镖，连滚带爬地朝门口冲去。
他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整个灵堂，乱成了一锅粥。
尖叫声，哭喊声，桌椅倒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没有人再去看棺材里那个“漂亮”的新娘。
我站在角落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我看到白家的大家长，白辰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嘴唇开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朝他举了举手，做了一个“不用谢”的口型。
然后，我转身，在所有人的混乱中，悄然离场。
走出灵堂，外面的阳光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叮——】
【目标：白辰。恐惧契合度：100%。目标已精神崩溃。】
【恭喜宿主，获得进阶奖励：恐惧镜像。】
【恐惧镜像：可将目标的恐惧，短暂投射到其亲近之人的视野中。】
我笑了。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电话。
“喂，是姜雪小姐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润而有礼，像春风拂过耳畔。
“我是。”
“你好，我叫沈安。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你的一些报道。”
“我觉得你很酷，也很……勇敢。”
“冒昧地问一句，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请你喝杯咖啡？”
### 第5章 他说，你的手是用来创造艺术的
我答应了沈安的邀约。
我们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
他比电话里的声音给人的感觉更温和，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眉眼带笑，看人的时候眼神很专注。
“姜小姐，冒昧了。”他将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我只是觉得，你的职业很特别，也很伟大。”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伟大”来形容我的工作。
大多数人，要么觉得晦气，要么觉得变态。
“谢谢。”我抿了一口水。
“我看到了白家的新闻。”他小心翼翼地措辞，“白先生他……没事吧？”
“疯了。”我言简意赅。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回答得这么直接。
“抱歉，我不该提这个。”
“没关系。”我看着他，“沈先生找我，只是为了讨论新闻八卦？”
“不，当然不。”他连忙摆手，有些窘迫，耳根微微泛红，“我……我只是对你很好奇。我觉得，能直面死亡，并为逝者保留最后尊严的人，内心一定非常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