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王,病得不轻。
8
所谓的“院子”,其实就是一处紧挨着主殿的偏僻厢房,比冷宫好不了多少,陈设简单,阴气森森。
唯一的活物是个小丫鬟,名叫纸月,小脸苍白,走路飘忽,说话轻声细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王妃,您、您千万别惹王爷生气,”纸月一边替她铺床,一边怯怯地劝,“前头、前头几位王妃,就是、就是……”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只缩了缩脖子。
沈薇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她没指望在这鬼王府里享受荣华富贵,能活着就好。
禁足的日子枯燥且提心吊胆。夜玄再没露面,但沈薇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她。她不敢有大动作,每日不是翻看原身留下的那几本破旧道法典籍临时抱佛脚,就是对着窗户发呆,心里把那破系统和神经病鬼王骂了千百遍。
期间,她试着呼叫过系统,毫无回应。那同心玉佩的读心术,冷却时间长达十二时辰,且必须近距离接触才能触发,风险极高。
第三日深夜,沈薇正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研究一张辟邪符的画法——笔画歪扭,毫无灵气。
窗外忽然传来极轻微的“叩叩”声。
她一惊,毛笔掉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
“谁?”
窗外沉默片刻,传来纸月细若蚊蚋的声音:“王妃……是、是我。王爷、王爷往这边来了……”
沈薇心头一跳:“什么时候?”
“就、就在后面……”
纸月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完就没了声息,像是被什么吓跑了。
沈薇手忙脚乱地收拾桌上的符纸笔墨,刚把它们一股脑塞进抽屉,房门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9
夜玄站在门外,一身墨色长袍,几乎与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他周身酒气氤氲,混杂着那股子特有的冷冽,俊美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眼神却亮得骇人,直勾勾地盯着她。
【听说她这几天很老实?肯定是在装模作样!本王偏要来看看!】
【嗯…灯下看,好像比大婚那天顺眼点了……】
沈薇后退半步,心脏狂跳:“王、王爷?您不是让我禁足……”
“本王的王府,何处去不得?”夜玄打断她,迈步进来,反手关上房门。
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闷响,隔绝了外界。
他一步步逼近,酒气扑面而来。沈薇被逼得连连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他伸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冰冷的黑眸眯起,审视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睫。
“怕了?”他声音低沉,带着酒后的沙哑。
沈薇咬唇不语。
【 果然还是怕的。很好。】
【要不要再吓唬一下?比如问问前几任怎么死的?】
他俯身,凑近她耳边,冰冷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激起一阵战栗。
“想知道,前头那十七个,都怎么没的吗?”
沈薇猛地闭上眼。
就在此时,他腰间那枚同心玉佩,因为俯身的动作,轻轻撞在了她的手臂上。
冰冷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