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没等我高兴几天,麻烦就来了。车站另一头,突然多了个摆鞋垫摊的大妈。

她卖的鞋垫跟我的几乎一样,却只卖三毛一双,不少顾客都被她拉走了。

母亲急得睡不着觉:“这可咋办?咱们成本都要一毛,她卖三毛,不是亏本吗?”

我却没慌,我托旁边卖玉米的大娘帮我买了一双她的鞋垫,仔细看了起来,针脚稀疏,棉絮也是碎的,边缘还毛糙,穿不了几天就会塌。

我灵机一动,和母亲合计后,在每双鞋垫上绣了小小的“安”字,还在鞋垫边缘缝了圈彩色的线做记号;又把鞋垫按尺寸分了类,标上“男款”“女款”“儿童款”,方便顾客挑选。

第二天摆摊时,我特意吆喝:“手工梅花鞋垫,每双都有‘安’字记号,针脚密,棉絮足,穿半年都不塌!五毛一双,假一赔十!男款厚实,女款秀气,儿童款软和!”

有几位之前在我这买过鞋垫的顾客听见了,纷纷过来帮我说话:“我上次买的就是她的,确实耐穿,我家那口子穿了一个月都没变形!”

有个大娘拿着从大妈那儿买的鞋垫过来,掀开一看,棉絮都成团了:“还是你这靠谱,以后我就认你这‘安’字记号!”

那大妈见没人买她的鞋垫,没几天就撤摊了。

我靠着这小小的“小心思”,不仅留住了老顾客,还吸引了更多人。甚至有供销社的人来问我,能不能批量供货。

我心里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

为了满足批量订单,我和母亲连夜找了村里几个手巧的妇女帮忙,按件算钱,每人每天能赚两三块,比在家缝补强多了,大家都很乐意。

就这样,我不仅解决了产能问题,还跟村里的妇女们建立了初步的合作。

三、 骗局与反击

转过年来的春天,柳树枝刚抽芽,我揣着攒了大半年的五百块钱,在镇东头租下了那间十几平方的小门面。月租三十块,签合同那天,我特意让房东在纸上按了红手印,前世被张建国骗怕了,现在连一分钱的约定都要攥在实处。

店名我想了三晚,最后定了 “欲安手工店”,不是父母对我求安稳的希望,是我想靠自己,给娘、给自己和那些跟着自己的人,挣个踏实日子。

开业那天,天刚亮我就起来挂招牌,木板上的 “欲安” 两个字是我请镇上小学的王老师写的,用红漆描得亮堂堂。

王书记果然来了,手里捧着块 “诚信经营” 的木牌匾,红绸子一扯,周围邻居的掌声裹着春风飘过来,娘站在门口,围裙上还沾着鸡油,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她前一天就杀好了鸡,还蒸了白面馒头,摆了满满一桌子,连平时舍不得吃的鸡蛋,都煮了好些。

店里的货架是我和爹连夜钉的,第一层摆着绣了“安”字的鞋垫,第二层是鹅黄色的薄围巾、天蓝色的袜子,这些颜色是我去县城供销社蹲了几天看出来的,年轻人都爱买;最上层是娘帮忙缝的成衣,我特意改了款式,收了腰,还在领口缝了小小的碎花布,比供销社那些直筒子老款好看一大截。

头半个月生意就火得超出预期,每天开门不到中午,鞋垫就能卖出去一多半,成衣也能走个三四件,一天能赚二三十块,这比张建国在粮站一个月的工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