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林薇的手机和我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
她的手机里，传来她父亲山崩地裂般的咆哮。
而我的听筒里，是一个完全陌生，却冰冷又充满气场的女声。
我接起电话。
对方开门见山，没有一句废话。
「视频我收到了。」
「我是秦悦，苏哲的女朋友。」
「看来我们有共同的麻烦需要处理。」
「半小时后，酒店楼下咖啡厅，我等你。」
那语气，不像商量，更像是命令。
我看着床上抱头痛哭的林薇和瑟瑟发抖的苏哲，挂断了电话。
你看，世界就是这么公平。
你以为你在算计别人，其实你只是别人账本上的一笔烂账。
而现在，讨债的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2、
酒店楼下的咖啡厅，靠窗的位置。
我到的时候，秦悦已经在了。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高定西装，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天鹅颈。
她面前只放了一杯黑咖啡，热气袅袅，模糊了她身后窗外的车水马龙。
她没有看我，目光落在手边的平板上，手指快速划动，像是在处理什么紧急公务。
直到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她才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锐利，冷静，像手术刀，没有一丝被背叛后的颓丧和狼狈。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
「江驰？」
我点头。
她将平板熄屏，推到一旁，身体微微前倾，直奔主题。
「你的诉求是什么？」
「钱，还是让他们身败名裂？」
我端起侍者送来的冰水，喝了一口。
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我放下杯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不仅要追回我所有的财产损失，还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法律和名誉上的双重代价。」
秦悦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赞许的弧度。
「很好，我们的目标一致。」
她从手边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苏哲名下那辆保时捷911，我买的。」
「他住的那套江景公寓，在我名下，他只有使用权。」
「他身上所有超过一万块的奢侈品，都是刷我的副卡。」
「这是所有的赠与协议和资金流水，我让他签过字。」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好，花出去的每一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翻开文件，每一笔流水，每一份协议，都清晰得令人发指。
这个女人，远比我想象的更深谋远虑。
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省心，我们跳过了互相安慰的环节，直接进入了分赃……哦不，是清算流程。
毕竟，眼泪换不来赔偿款，但律师函和资产冻结可以。
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来电显示，「岳父」。
紧接着是「岳母」。
然后是林薇用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我任由它在桌上嗡嗡作响，像一只濒死的飞蛾。
电话终于停了，微信涌入一连串的语音条。
先是林薇父亲气急败坏的痛骂，说我毁了他女儿一辈子的名声，要让我身败名裂。
然后是她母亲带着哭腔的哀求，说念在我们七年的感情，让我高抬贵手，放林薇一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