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幸亏赵虎的脑子还没完全作废，他走了没几步就停下脚，想起跟清晨和她的争执。
赵虎抓抓头皮，皱着眉头嘟哝：“唉，早知道早晨不跟小歌那丫头吵架了。”
“对了，她不是挺喜欢看稀奇古怪的书么，我去图书馆偷本书回来送她，她收到总该消气了。”
赵虎跟着王川一群人，好的不学专门学坏的，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没少干，早已经练了一手顺手牵羊的“好本事”。
赵虎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没用，进了图书馆东瞧瞧细看看。
一直走到摆满了看不懂的英语书架前，他忽然就知道自己该“带”点什么回去了。
赵虎四下张望一番，确定没有人注意他，直接抓了两本最厚实的英文书，一把塞进怀里用裤腰带扎紧，然后顺着排水管跳窗跑了。
赵虎抱着书，晃晃悠悠的去一趟供销社，选好了要吃的菜，再次翻墙来到安家。
他用脚把房门踹得哐哐响，对着室内大喊：“小歌给我开门，我买东西给你道歉了，帮我做顿午饭！”
黎昇沉着脸开门，赵虎立刻大大咧咧地把两本厚厚的英文原文书塞进黎昇怀里，自顾自提着菜往厨房走。
“快点快点，随便做什么都行，我要饿死了。”
黎昇扫了一眼厚实精致的外皮就皱紧眉头——是保存精细的精装旧书，讲的还是非常高端的机械制造行业，在安民县这种小地方根本没有销售渠道。
她翻开书的封面和封底，果然看到了市图书馆的库存收藏章。
黎昇举着书走到赵虎面前，沉声质问：“书，你从哪儿来的？”
赵虎低着头拨弄菜叶，没注意黎昇的脸色，大大咧咧地回答：“你不是喜欢这种稀罕书么。这两本我看挺厚实的，包装也漂亮就给你带回来了。”
“我在供销社还碰到好玩的事儿了呢。有一家愁眉苦脸的逮着一个来买菜的，就问要不要租房子！”
黎昇忽然捕捉到“租房子”几个字，责备的话顿时停在口中。
她扬起眉毛，好奇道：“没头没尾的，到底怎么回事？”
赵虎不当回事，视线全都集中在锅里的素面上，一直咽口水：“还能怎么回事，家里缺钱呗。”
他指着锅里来回翻滚的面条，嘴馋道：“好了吧？煮了老长时间了。”
黎昇把面从锅里捞出来，给他装了满满一大碗，回忆着供销社几位售货员的家庭情况，突然回忆起有一家人一年内连着祖孙三个都因为糖尿病过世的。
“你刚才说缺钱那个是不是王阿姨家里？”
赵虎唏哩呼噜的往嘴里扒拉面条，回话的声音含含糊糊：“就她家，连着办丧事把家里掏空了。她和女儿好像没钱了，想往外租房赚点钱支应生活。”
赵虎用筷子点着碗边，十分不客气地嘲笑：“咱们县这么穷，有钱也是买房或者自己盖，哪家这么傻，出去租房给人送钱！笑死人了。”
是啊，这是八零年代初，虽然市面上还没明着说房屋可以交易，但就算需要租赁房屋，也会选择大城市，而不是小县城。
不过，这对黎昇来说简直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虽然她和系统说自己需要一个落户的房子，提出的“买房”，但现在落户口并没有后世那么严苛。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可以落户，租房子一样能够满足黎昇的要求。
黎昇眼睛转了转，轻轻笑了。
她好心情地说：“也许有人需要的。”
“这两本书我看一看，过几天就当捡到了，给图书馆还回去。”
赵虎唏哩呼噜的往嘴里扒拉面片汤，含混地说：“送回去干嘛啊，留着呗。”
黎昇用筷子敲了赵虎手背一下，“这两本书不是县图书馆的，是从市图书馆借过来的，应该很珍贵，别当贼。”
“再说，这两本书我也用不上，是讲机械制造的，内容太艰深了。”
赵虎没心没肺地说：“你能看懂？咱俩谁跟谁啊，对着我就不用装学识渊博了吧。”
“要不是知道你期末那个成绩，我还当你小心翼翼捧着的是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练习题呢！”
黎昇眨眨眼睛，脸上笑容越发真切了。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起练习题这个好东西呢？！
现在可不是后世，学生们得到练习题从来都如获至宝，恨不得把练习题藏起来不给其他人知道，远不是后世孩子们不得不通宵写练习册，每天顶着熊猫眼，那副怨声载道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做什么能够赚到第一桶金了！
黎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再看怀中这两本厚厚的精装原文书的态度很快发生改变。
她站在原地琢磨一会，咬咬牙抱着书，终于转头跑回屋，收好书本。
“你吃完就回去，别跟人提起偷书的事情。”黎昇低声说，“我看完亲自去还。”
虽然书本内容艰涩，学生们用不到，随便拿出来几段英文，扣空当完形填空性不错的。
“你当我傻啊，偷东西还到处说去。”赵虎把吃完的饭碗往黎昇面前一推，揉着肚子大摇大摆地离开。
“我出去玩了，你要是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把书还了。”
“反正这两本书给你了，跟我没关系。”
黎昇顺手洗干净碗筷，回到房间再摸一摸精装书的书皮，忽然就笑了。
现在她找到离开安家之后，获得稳定收入的渠道，那么只剩下给自己尽快赚一笔“买房”的奖励金了。
“系统，我决定现在接受检测。”
“亲爱的顾客，随时恭候你参加考试。”
“那么开始吧。”
黎昇坐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已经挣脱了刚刚回到这个时间段的沉郁心情。
黎昇直白的对“成功辅助系统”表示：“安东升和刘敏回家之前，我就要找好落户口的房子，随时准备搬出去——决定现在考试，是为了‘合情合理出现的奖励金’。”
“好的，如您所愿。”
黎昇眼前的环境忽然一变，进入一片充满未来感的银白色空间。
桌椅在她眼前凭空生成，当黎昇坐稳，桌面上便浮现出了光屏，考试内容分门别类的出现在屏幕中。
有点像平板电脑的感觉。
黎昇心里飘过这个念头，随即握住笔，专心致志的开始答题。
她聚精会神的做着光屏上的题目，没发现头顶在实时统计正确答案，随着她做题的进程，“正确题数”一栏数字不断攀升。
黎昇已经很久没有集中做答这样大量的高中题目了，虽然精神上的亢奋未消，但她虚弱的身体显然渐渐承受不住。
——黎昇开始无意识的出汗，细细的汗珠凝结在她额头和耳后，顺着纤细的脖颈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昇终于结束了最后一道题的回答。
“亲爱的顾客，恭喜你提前一年完成全部高中知识考查。”
“即将开启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