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靠在礁石上休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碎了,信号格是空的。她苦笑了一下:“平时总嫌手机吵,现在倒希望它能响一声。” 我也掏出自己的手机,同样没信号。两个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海浪声一波接一波地漫过来,带着咸湿的风。“林总,”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们……能等到救援吗?” 她转过头看我,眼神比刚才柔和了些:“会的。飞机失事会有搜救信号,只要我们能撑到他们找到这里。”她顿了顿,“而且,我们不是一个人。” 那天下午,我们一起在椰子树下撬开了两个椰子,用磨好的石头削了树枝当“工具”,又在小溪边用空矿泉水瓶(是从失事飞机残骸里找到的)装了两瓶水。林砚找了块相对平坦的空地,说要搭个简易的庇护所:“晚上会降温,还可能下雨,总不能露天睡。” 我跟着她一起捡树枝和干草,她教我把粗树枝斜插在地上,再用细树枝交叉绑在上面,最后铺上干草和树叶。她的动作很熟练,我忍不住问:“林总,你以前学过这个?” “大学时参加过野外生存社团,”她一边绑树枝一边说,“当时觉得是玩,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苏晓,你别太紧张,我们一步一步来,先把今晚过好。” 夕阳西下时,庇护所终于搭好了。我们坐在庇护所旁边,看着太阳一点点沉进海里,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林砚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是她出差时总带在身上的,平时从不给别人吃,此刻却掰成两半,递给我一半:“补充点能量,晚上可能睡不好。” 我接过巧克力,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却突然鼻子一酸。在这座荒岛上,没有职场的层级,没有方案的争执,只有两个需要互相依靠的人。我看着林砚的侧脸,她正望着海面出神,夕阳的光落在她的睫毛上,竟让她平时凌厉的轮廓柔和了不少。 “林总,”我轻声说,“谢谢你。” 她转过头,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真心实意的笑,不是职场上礼貌的、公式化的微笑,而是带着暖意的、放松的笑。“谢什么,”她说,“现在我们是队友。” 夜幕降临时,我们在庇护所前点燃了一堆火——用的是钻木取火的方法,林砚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手心磨出了红印。火光照亮了我们的脸,也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和恐惧。我们靠在树干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大学时的趣事,聊到刚入职场时的糗事。 “我刚做总监那阵,每天都怕自己做不好,”林砚望着跳动的火苗,声音轻轻的,“有次项目出了错,我在办公室哭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照样穿西装上班,没人看出来。” 我愣住了,原来那个永远镇定自若的林砚,也有过这样脆弱的时候。“林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说,“我们部门的人都很佩服你。” 她转过头,对我笑了笑:“以前总觉得,职场上不能露软肋,不然会被人看不起。现在才发现,其实大家都一样,都有撑不住的时候。” 那晚的火一直烧到后半夜,我们轮流守着。我靠在林砚旁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突然觉得很安稳。在这座与世隔绝的荒岛上,我们暂时抛开了“总监”和“下属”的身份,只是两个在困境中互相取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