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仙家结缘

众所周知,冰城山海关拦住的可不仅仅是凛冽的寒风,还有许多镇守家乡野路子“仙家”。我家“家仙”结缘还要从太爷爷辈讲起。

改革开放前,我家曾是历代靠走镖养育了地方不少人的地主人家,也算是当地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林家。因为镖局内有很多镖师,也就是传统意义的阳气重,太爷爷自然是百无禁忌,不信鬼神的,直到——与家仙结缘。

本书由真实的北国往事改编(东北五仙家—狐黄白柳灰,及清风常蟒鬼,将一一为大家讲述)故事开始-

太爷爷说那年的秋天格外的热,秋老虎赖在天上不肯走。太爷爷坐在账房里,看着走镖的路线图,指尖划过“黑石岭”三个字时,指甲缝里都渗着汗——那地方前几日刚下过雨,山路上的泥还没干,最是容易出岔子。

眼瞅着日头往西边斜,账房里的热气散不去,太爷爷揉了揉发涩的眼,趴在梨木桌上想歇口气。刚阖上眼,就觉得一股凉丝丝的气裹过来,再睁眼时,竟不在账房了。

眼前是片漫着白霜气的林子,雾蒙蒙的,连树影都透着半透明的白。地上落着银闪闪的叶子,踩上去软得像踩在刚化的雪上,没半点声响。林子里静得慌,就听见“笃、笃、笃”的声音,是木杖点在地上,混着霜气飘过来。

太爷爷顺着声音抬头,雾里慢慢飘出两道影子。走在前头的是个老者,穿件洗得发白的短衫,领口袖口都磨出了毛边,可身上的霜气却衬得他精神得很——头发胡子白得像刚落的早雪,根根分明,贴在耳后颈间,却不显老态。他手里拄着根缠满苍苔的木杖,杖头磨得光滑,每点一下地面,就沾起星点白雾,像碎银子似的飘在空中。

老者身后跟着只赤狐,毛亮得像燃着的朱砂,从耳根到尾巴尖,红得匀净,连毛尖都透着点暖光。它走得轻,尾巴尖偶尔扫过地面,那些银叶子就跟着打旋,卷着霜气粘在它的毛上,又慢慢化开。

“林家镖局大掌柜?”老者先开了口,声音像浸过晨露的松针,清透里带着点沉劲,落在耳朵里竟有些发凉。太爷爷刚要应声,他已往前挪了半步,木杖往我脚边一点,白雾里竟隐约显出镖队的影子:“你弟弟二掌柜走镖路过黑石岭,此去有劫——辰时三刻过山腰,会遇山体滑坡,碎石惊了马,马车要翻,人要伤在车轮下。”

太爷爷心头“咯噔”一下,刚要追问“怎么破”,老者抬手拦了,指节上沾着点苍苔绿:“老夫能保他周全,但要你应一件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后的虚空中,像能看见镖局的后院,“往后你家院中设个香案,不用雕花木头,普通木板就行;初一十五供上三炷香、一碟点心,不用山珍海味,家常的糕饼就好。不必多,心诚,就够了。”

2 梦魇缠身

太爷爷素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走镖靠的是镖师的功夫、路线的熟稔,哪能凭个梦里的老者说几句话就信?刚要开口反驳,梦里的霜气忽然裹上来,从领口往骨子里钻,冷得人打了个寒颤。再睁眼时,账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杯沿凝着的水珠刚滴在账册上,晕开一小片墨痕。日头已偏西,把窗棂的影子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