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回到十岁那年,地下室冰冷的血腥味和养父母举刀时那双映不出光的眼睛,仍死死烙在林晚的魂魄深处。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惊雷炸响,闪电劈亮他们扭曲的面容。算命先生一句“献祭”,林晚便被他们毫不犹豫地拖进阴冷潮湿的地下室。绳索深勒进腕骨,求饶哽在喉间,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养母避开的眼神和养父手中泛着寒光的刀。

再睁眼,竟是十年前。

胸腔里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未散尽,恨意已如毒藤疯长。

林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撬开养父母的保险柜。 果然,领养协议就藏在最底层,还有一沓他们求神问卦的票据。 当晚妹妹打翻林晚的牛奶时,她笑着递给她:“想喝就给你吧。” 三个月后体检,双胞胎查出慢性中毒,养父怒吼:“谁干的?” 她乖巧地举起手:“可能是牛奶问题,妹妹们喝了我那份呢。”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从重生那夜起,妹妹们的零食就被林晚悄悄调了包。

第一章

十年了,那地下室里渗水的霉味、绳索勒进腕骨的钝痛、还有养父母举刀时那双映不出半点光亮的、死寂的眼睛,从未有一刻真正离开过林晚。

意识回笼的瞬间,刺骨的冰冷仿佛还冻结在骨髓深处。

她猛地睁眼,剧烈喘息,肺叶挤压出嘶哑的抽气声。

没有地下室的腥臭,没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头顶是印着廉价卡通星星的天花板,身下是过分柔软的儿童床,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而非那晚砸在屋顶的狂暴骤雨。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

十岁时的书桌,十岁时的衣柜,墙上贴着幼稚的识字表。

一切都透着一种格格不入的、虚假的温馨。

她抬起自己的手,小小的,嫩生生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没有经年累月做家务留下的薄茧,更没有那道深可见骨的致命伤疤。

不是梦。

那濒死的绝望太过真实,真实到她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十年前,一切都尚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晚晚!死丫头睡死了吗?下来给你妹妹热牛奶!”

楼下传来养母王美玲尖利又不耐烦的呼喊,伴随着两个妹妹被娇惯出的、银铃似的嬉笑声。

这熟悉的声音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穿林晚的颅骨,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恶寒。

就是这对嗓音,用最天真无邪的语调,曾无数次地向父母抱怨:“姐姐挡着我看电视啦!”“姐姐的衣服好丑,像乞丐!”“我不要和姐姐一起玩!”,从而换来她无数次的饿饭与责打。

也是在那场车祸后,她们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养父林强握着算命先生的手如同抓着救命稻草,那算命的说:“双星蒙尘,需献祭方能涤清。领来的那个,八字带煞,正好用她的命,换两位千金的命。”

于是,她就成了那个被选中的祭品。

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迅速缠绕住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用力攥紧小小的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细微的痛楚让她沸腾的情绪一点点冷却下来,沉淀为一种更为可怕的死寂。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