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低下头，心脏却莫名一跳。
他认出什么了？不可能。
但端王那眼神，让我隐隐感到不安。
22
宴至中途，太子被皇帝叫去说话。
我奉命去偏殿取太子的披风。
刚取到东西，转身却差点撞上一人。
是端王萧玦。
他屏退了左右，偌大的偏殿，似乎只剩下我和他。
我慌忙后退行礼：“奴婢冲撞王爷，请王爷恕罪。”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近两步，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力度。
“你叫阿萝？”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是。”
“在东宫伺候多久了？”
“回王爷，快半年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很像一个人。”
我的心猛地收紧。
又是这句话。
但端王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能听见：“神韵像极了。可惜，她死得惨烈。”
他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崔翎！
他竟一眼看穿了我与崔翎的相似？太子也只是觉得眉眼略有相似而已！
我背后瞬间冒出冷汗，强自镇定：“奴婢愚钝，不知王爷所言……”
端王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不知便好。东宫水深，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端王萧玦，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他想做什么？
23
宫宴之后，我在东宫的处境变得更加微妙。
太子似乎并未因端王的话而起疑，反而因我宫宴上“本分懂事”的表现，对我多了两分满意。
他甚至开始教我读书写字。
手把手地教。
我极力模仿着初学者的笨拙，忍受着他靠近的气息，那曾让我迷恋，如今只让我恶心欲呕的龙涎香。
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写。
写的竟是《长相思》。
“长相思，摧心肝……”
他低声吟着，气息喷在我耳畔。
我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控制不住推开他。
我知道，他在透过我，怀念那个被他亲手摧毁的幻影。这种扭曲的怀念，比纯粹的欲望更令人作呕。
但我必须忍耐。
我需要他的信任，需要靠近他的机会。
我的匕首，藏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灼热。
24
苏晚意脸上的红疹终于好了。
她沉寂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在书房时，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但她看我的眼神，更深，更冷。
我知道，她不会罢休。
她开始频繁地召见家人，尤其是她的母亲，苏夫人。
我隐约听到风声，苏家似乎在暗中查探“阿萝”的底细。
我这具身体的来历，并非无迹可寻。
若被他们查到什么，或是编造出什么，我将陷入极大的被动。
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25
我利用出宫采买（太子给我的微小特权）的机会，悄悄找到了一家位于城南的暗娼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