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摇摇头：“没有，随便问问。”
周辰似乎满意了，又恢复成那个温柔体贴的男友，给她夹菜，倒饮料。
但那条微信，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林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这份幸福底下，可能隐藏着她不愿看清的裂痕。她低头吃着碗里他夹来的菜，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有满腔的惶惑不安。
5
那条名为“小妖精”的微信，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薇心底持续漾开不安的涟漪。她试图说服自己是多心，是错觉，周辰对她一如既往地“好”。
但这种“好”，开始逐渐显露出它原本的形态。它更像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施舍，一种居高临下的垂怜。
周辰的信息不再总是及时回复，有时隔几个小时才回一个“嗯”或者“刚才在忙”。约会迟到成了家常便饭，理由五花八门：打球忘了时间、学生会突然开会、朋友找他有事。林薇总是安静地等，从无怨言，甚至在他匆匆赶来时，还会体贴地问一句“累不累”。
付出的天平彻底倾斜。
林薇的生活费本就捉襟见肘，如今更是需要精打细算到每一分钱。她不再吃早餐，午餐和晚餐常常是两个馒头就着免费汤解决。她悄悄找了一份学校咖啡厅的兼职，按小时计费，工作到很晚，就为了能在他生日时送他一双看中很久的品牌球鞋，或者在他朋友组的局里，能勉强AA掉她那部分费用。
她包揽了他所有的“琐事”。早上提前去图书馆占他喜欢的靠窗位置，下课帮他抄笔记，甚至他换下来的篮球服，他随口说一句“味道太大懒得洗”，她就默默带回宿舍，在深夜的水房里一点点搓洗干净，晾干后仔细叠好。
室友张晓看她日益消瘦，眼下总带着青黑，终于忍不住在水房里堵住她：“薇薇，你最近怎么了？饭也不好好吃，天天熬到半夜？还有…”她目光扫过林薇手里那件明显是男式的篮球服，皱紧眉头，“这是周辰的吧？他让你洗的？”
林薇像是被窥破了什么秘密，慌忙把衣服藏到身后，眼神闪烁：“没…不是…我自愿帮他的。学长他…训练很累…”
“自愿？”张晓音量提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他周辰是没手还是没生活费请洗衣机？薇薇你醒醒吧！我听说他根本不像表面那么回事，同时撩好几个女生呢！你把他当宝，他把你当什么？免费保姆？提款机？”
“晓晓你别说了！”林薇猛地打断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学长不是那样的人！他对我很好…那些都是谣言！你不了解他！”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竖起全身的刺来维护那段摇摇欲坠的感情，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
张晓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行，我不说了。但你保护好自己，别傻乎乎地什么都付出，知道吗？”
林薇低着头，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攥住了那件湿漉漉的篮球服。
隔天，周辰所在的篮球队打一场学院友谊赛。林薇特意跟咖啡厅请了假，跑去小超市，用刚结算的兼职工资买了一整箱运动饮料，笨重地拖到体育馆。
比赛结束，周辰和几个队友说笑着走下场地，汗水浸湿了球衣，吸引着场边不少女生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