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出去后,我关掉了手机。
我知道,这些东西对林雅的冲击,会比一百句争吵和哭诉都来得巨大。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我不是在赌气,不是在胡闹。
我是在用最冷静、最理性的方式,为她铺设一条退路,一条可以让她站直了腰板走下去的路。
与此同时,陈夫人正得意洋洋地等待着我的服软。
在她看来,一个单亲家庭的母亲,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豪门扫地出门?
她甚至已经开始行动,让助理为陈宇物色新的联姻对象。
一个家世更好、更“懂规矩”的千金小姐。
这个消息,像一阵风,很快就通过某些人的嘴,传到了林雅的耳朵里。
这对林雅来说,是最后一根稻草。
她终于看清了,在这场所谓的婚姻里,她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被替换的物件。
她冲到陈宇的公司,第一次没有哭,没有闹,只是红着眼睛,平静地质问他。
“陈宇,我只问你一句,你妈已经开始给你找下家了,你知道吗?你是不是也觉得,离了我,你可以娶一个更好的?”
被戳穿心思的陈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他最后能说出口的,依然是那句苍白无力的话。
“雅雅,你别闹了,我妈也是压力大……你先去跟你妈说,让她服个软,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林雅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深爱过的男人,那一刻,心彻底死了。
她彻底失望了。
她没有再跟陈宇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回了陈家。
她当着陈夫人的面,拒绝了婆婆为她安排的,去参加一个所谓“下午茶”,实则是变相“相亲”的场合。
她看着陈夫人那张错愕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妈,我再说一遍,我妈没有赌博,她只是去旅游了。她的钱,她有权利自己支配。这辆车,我们家不陪嫁了。”
陈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雅的鼻子骂道:“反了你了!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敢跟我讲条件?”
恶毒的言语像刀子一样扎进林雅的心里。
但这一次,她没有哭。
陈夫人指着大门,怒吼道:“好啊!有骨气!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什么时候你妈把钱交出来,你再想回我们陈家的门!”
半小时后,我家的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见林雅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门外。
她的眼睛哭得像两个核桃,但眼神里,却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倔强。
我什么都没说,侧身让她进来。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温水,递到她手里。
她看到我正悠闲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着普洱茶,一边整理着从云南带回来的鲜花饼,心里五味杂陈。
她大概以为我会抱着她哭,或者痛骂陈家一顿。
但我没有。
我只是像招待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语气轻松地对她说:
“回来了?正好,妈在云南给你带了点特产,尝尝。刚烤过,还热着。”
林雅看着我这份超乎寻常的淡然,内心复杂的情绪开始沉淀,慢慢转化为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实的力量感。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精致的囚徒了。
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