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心沉了一下，但很快又被自己说服：他就是这样有原则的人。
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原则”，不过是为他的自私和吝啬披上的华丽外衣。
我沉浸在回忆里，直到手机的账单提醒将我拉回现实。
是我们共同的“AA记账本”APP发来的推送。
楚晏戈刚刚添加了一笔新的支出。
【支出项目：给妹妹的购房基金】
【金额：500000元】
【分摊方式：楚晏戈100%】
下面还有他的一行备注：“家庭内部支持，不计入AA。”
我麻木地往上翻着我们的记账记录。
【支出项目：晚餐】
【金额：258元】
【分摊方式：苏念129元，楚晏戈129元】
【支出项目：避孕用品】
【金额：89元】
【分摊方式：苏念44.5元，楚晏戈44.5元】
【支出项目：苏念母亲住院押金（借款）】
【金额：500000元】
【分摊方式：苏念100%】
备注是他加的：“个人亲属事务，不计入AA。”
多么讽刺。
给妹妹五十万是“家庭内部支持”，我为我妈借五十万就是“个人亲属事务”。
他的账单上，从来没有我，也没有我的家人。
我的手机再次震动，是楚晏戈发来的消息。
“房子你收拾一下，我让若若明天过去住。你暂时先搬去你朋友那挤一挤吧。”
“还有，你妈的后事，需要帮忙就请个殡葬服务，费用我们AA。”
第3章
我没有回复楚晏戈。
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吐出带血的刀子。
我只是平静地删除了那个陪伴我三年的“AA记账本”APP。
第二天，我正在收拾我妈的遗物，门铃响了。
楚晏戈和楚若站在门外。
楚晏戈看到我，眉头微皱：“怎么还没收拾好？若若今天就要搬进来。”
楚若则像个女主人一样，直接推开我，在屋子里巡视起来。
“哥，你看这沙发，又旧又土，扔了！还有这窗帘，什么审美啊，跟裹尸布似的，扔了！”
她指着我妈生前最喜欢的一盆兰花：“这盆破草也扔了，看着就晦气。”
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冲过去，挡在花盆前：“不许碰它！”
楚若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一盆破花而已，你至于吗？苏念，你妈都死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搞得跟我哥欠了你一样。”
“楚若！”我盯着她，一字一句，“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妈死……”
“啪！”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楚若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几秒后，她爆发出尖锐的哭声。
“哥！她打我！这个疯女人打我！”
楚晏戈脸色铁青，他一把将我推开，我踉跄着撞在墙上，后背生疼。
他将楚若护在身后，对我怒目而视：“苏念！你发什么疯！给若若道歉！”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